九月,风中已有了桂花香,或金黄或淡黄的细小花儿点缀枝头,若是赶上大风大雨,经过一夜的摧残,第二天早上起来便看见满地金黄,远远望过去还以为是满地黄金。
虞雪君从枝头剪了几枝下来,做成了桂花糕,吃下去甜而不腻,满口留香。
随着桂花香传来的,还有好消息,邹淮通过了考试,朝廷还分了学田,免除了赋税,邹淮有了自己的住房,手头才渐渐宽裕起来。
为了庆祝这一喜事,众人在祝府搞了一场火锅宴。
下人端来了上好的羊肉,乞伏颜迫不及待夹起一片色泽鲜美的羊肉片放入火鼎中涮起来,这是他的最爱。祝浣溪则爱吃兔肉,兔肉熟了以后沾点调料,味美而鲜,肉质细腻。
“姨娘,你吃不得太辣,你吃这个。”祝浣溪给虞雪君换来了芝麻酱。
虞雪君倒不是很爱吃肉,吃素菜比较多。涮火锅的素菜也是一等一的,非新摘的绿色蔬菜不可。细嫩的鸡毛菜,吃几口羊肉再吃一口鸡毛菜,再解腻不过。咬起来嘎嘣脆的贡菜,无论是涮白的还是涮红的都很美味。最后一道菜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猪脑花,却是邹淮的最爱,他老家当地人都很爱吃,裹上满满的油汁和辣子,便也觉得山珍海味不过如此。
饭后,虞雪君端出了提前做好的桂花糕,作为饭后甜点,闲着也是闲着,有人提议玩飞花令。
秦书提议道:“便以“风”字为主题如何?”
乞伏颜嚷道:“这个好,那就我先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乞伏颜的诗词含量着实不多,能说出来已经不错了。
邹淮:“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祝浣溪:“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虞雪君:“风轻惟响珮,日薄不嫣花。”
……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散伙时,其他人都有些醉了,唯有邹淮和虞雪君滴酒未沾。
“多谢今天的款待,如此,我便先告辞了。”邹淮对虞雪君说道。
“阿淮,我送你回去。”
祝浣溪叫住他,其实他没有多醉,只是有点恍惚。
“不用啦,你赶紧回房歇息吧。”邹淮笑着叹道。
“我又不困,你不是怕走夜路吗?”
说来也好笑,邹淮从小便怕一个人走夜路,尤其是晚上没人的夜路。
“还犹豫什么,走吧。”
说着祝浣溪便拉着邹淮走了。
九月的天气还是燥得慌,入夜温度也不见凉,反而有种闷热的感觉。
祝浣溪原本就喝了酒,此时感觉更热了,走起路来都心不在焉。
“阿浣,谢谢你。”邹淮突然开口道。
“谢我什么?我又没帮到你什么。”祝浣溪扯了扯领口。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不然我一个人真的很难坚持下去。”
邹淮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祝浣溪温柔地说道。
“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嘛。”祝浣溪也正色道。
“对,好兄弟,永远的。”
祝浣溪还待说什么,就见邹淮突然脸色一变,伸出双手朝他胸膛上用力一推,猛扑过来,下一秒,倒在地上。
“啊……”一个陶瓷花盆砸在了他头上,花盆摔成了碎片,顿时,血不住地从邹淮头上流下来。
祝浣溪醉意全无,被鲜红的血刺痛了眼睛,他冲上前将邹淮扶起来,去查看他的伤口:“阿浣,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不知道好好的花盆怎么突然掉下来了。”邹淮捂着头,颤颤巍巍地说道。
祝浣溪抬头看阁楼上,却不见任何人影,若是有人,估计早已跑远了。
“我先送你回去吧。”祝浣溪一把将邹淮扶起,两人搀扶着来到邹淮家。
把邹淮扶到凳子上,祝浣溪又去找医药箱。
打来了一盆清水,拧干毛巾把血迹都擦干净,最后涂上药,祝浣溪全程都心惊胆战:“你忍着呢,我给你涂药。”
邹淮倒是被他的一惊一乍逗笑了:“阿浣你不用这样,没多大的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这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人,万一把脑袋砸坏了怎么办?那我只好把我自己的赔给你了,不过我这个脑袋吃喝玩乐还行,读书的话可能没你那个好使,你就将就着用。”祝浣溪一本正经道。
邹淮笑得眉眼弯弯,一时忘记了疼痛。
“别笑了,你越笑我越难受,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许冲出去了。”
其实以祝浣溪的反应能力,邹淮大叫一声他也能避开,但当时邹淮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想着一股脑地冲上去。
邹淮道:“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
祝浣溪感觉鼻子有点发酸:“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诶,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话。”
还好邹淮头上的伤口不深,及时处理后就止住了血,只是要很久不能碰水了。
“阿淮,你有没有看清花盆是怎么掉下来的?”
祝浣溪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邹淮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没有,当时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我就看到花盆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