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六这桩生意最终是谈不成了。
那天吵了一架之后,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话,主要原因是虞雪君每天早出晚归,祝浣溪很少有机会碰上她。
不知道是故意不想见他还是真的很忙,总之,憋了两天后,祝浣溪终于忍不住了,有意无意经过虞雪君窗前,却总不见人影。
一日清晨,他起了个大早来到虞雪君屋外,想叫她吃早餐,却只见到进进出出的小翠。
“小翠,我姨娘这么早就走了吗?”他困惑道。
“啊,少爷不知道吗?夫人昨晚上根本没回来。”
“为什么没回来?她去哪里了?”
他昨晚睡得早,根本没注意这些。
“少爷不知道吗?庄里最近出了点问题,好多商户终止了合作,夫人忙着处理这些事,睡都睡在布庄里。”小翠有些古怪看着祝浣溪。
祝浣溪心里一惊,往脑袋上一拍,暗骂自己真是猪脑袋,只顾着跟虞雪君闹脾气去了,把重要的事给忘了,都没把上次李家的事告诉她。
想到这儿,他飞快往布庄的方向跑去。
虞雪君正坐在椅子上,焦头烂额地翻看着资料。
张管家刚刚告知他又有一家商户取消了与他们的合作。
这些商户虽然都是小商户,如果一两家可以忽略,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四五家影响就有点大了,至少这个季度原本要供给裁缝铺成衣铺的蜀锦都不够,虞雪君刚刚清点了库存连一半的量都没有。
这意味是可能要赔偿大量的违约金,也会影响祝家在行业的名声。
虞雪君接手祝家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想不到应对之策,只能一家一家地去谈。
“他们都没有说原因吗?”虞雪君开口道。
“回夫人,各种理由都有,依我看都是借口罢了。”张管家愤愤不平道。
虞雪君当然知道,这一次的时候她还不解是什么原因,但是当好几家都先后取消合作她就发现了,这些商户老板都是与贾老板交好的那些,贾老六被祝浣溪揍成那样,吃了哑巴亏怎肯就此善罢甘休,多半是他联合了其他商户。
这边虞雪君正在冥思苦想着,不经意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走来。
祝浣溪行至她跟前,有些别扭地开口道:“姨娘。”
虞雪君低头看着手里的账本,头也不抬道:“有事吗?”
祝浣溪踌躇了一会儿,手指飞快地绕着腰间的玉佩流苏,看着虞雪君说道:“姨娘,上次忘了告诉你,我看到李家好像囤了不少蜀锦,贾老板这事说不定与他们有关,肯定是他们在后面搞鬼……”
“我知道了。”
虞雪君淡淡出声,打断了祝浣溪的滔滔不绝。
祝浣溪没想到虞雪君反应如此冷淡,尴尬地站在那里,一颗心被拽着往下沉。
“你还有什么事吗?”
虞雪君终于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没事,我就是……”
他就是想来看看虞雪君。
“没事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念书就行,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虞雪君面无表情道。
祝浣溪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他原本想告诉虞雪君这件事情他们可以一起想想对策,可是如今看来,他的出现只会让虞雪君感到厌烦。
虞雪君现在顾不上这么多,按祝浣溪所说,如果贾老六肯跟李家的合作,肯定是李家出了更高的价,再加上贾老六本就不看好虞雪君的能力,所以才终止了合作。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赶在贾老六之前,去寻找其他商户,商人都是以利益为重,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合上手中的账本,说道:“张管家,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蜀地。”
蜀地距离京城三千多公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但虞雪君不怕辛苦,只怕对不起阿母的托付,故人一诺重千金。
祝浣溪从书院回来,就听说虞雪君去蜀地了,他从未去过,但邹淮是蜀地人。
邹淮道:“从京城到蜀地,按马车的速度算起码要走一个多月吧。”
“这么久!”
乞伏颜惊呆了下巴。
“嗯,理论上来说是的。”
为什么说是理论上,因为他当初来京城没有那么多路费,都是走走停停的。
乞伏颜一听坏笑着搭上祝浣溪的肩:“那你这个月岂不是自由了,没人管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我们去楼里喝酒吧,听说上个月刚来了几个漂亮小妞。”
祝浣溪不客气地把肩挪开:“就知道玩,我才不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得乞伏颜哇哇大叫:“你看他,还说我,说得跟平时他少玩了似的,诶,邹淮,怎么你也走了,等等我啊……”
虞雪君不在的时候并没有乞伏颜说得那么自由,他那天悲伤离去,但他很快就缓过来了。祝浣溪在书院的时候还好,一回家总觉得冷冷清清的,少了点什么。
就连吃饭他也没有胃口了,偌大一张桌子,摆这么多菜,他一个人又吃不完。
他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看起来些许油腻的猪肘子,灵机一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