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珉见他神色,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嘲笑我?”
现在的南宫珉就是一个随时可能杀了他的暴徒,他哪敢嘲笑他,于是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天子脚下,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朝廷这么多人,要抓到一个钦犯,还不是迟早的事。
南宫珉把杯中的茶水毫不客气地倒在了地上,顺便溅了邹淮一身,他鄙夷道:“呸!什么烂茶,烂穷酸书生喝的贱民玩意儿。”
邹淮看着那杯被他倒掉的茶水,若有所思道:“晋州的百姓受苦受难,连这样的茶叶都没得喝。”
南宫珉不屑地笑道:“要不说你是穷酸书生呢,没见识,跟一世的荣华富贵和无上的权利比起来,一个小小的晋州算什么。”
邹淮掀起眼皮,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愠色,直视南宫珉道:“穷人的命也是命,众生平等。”
南宫珉不耐道:“你他妈少在这给我讲这些,几条贱命算什么,你是不是想出卖老子?!”
邹淮摆手无奈道:“我就是想救你我也没办法啊,外面这么多官兵,就算你出了京城又能逃到哪里去?与其亡命天涯不如趁早认罪伏法,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南宫珉冷笑:“你懂什么,这天子算什么,出了京城,就会有人在城外接应我,以后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天子?算个狗屁。”
见他如此自信,邹淮估摸着他还有同党,于是语气试探道:“哦?是何人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我还从未见识过呢。”
南宫珉倒也不傻,他谨慎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邹淮:“不该你知道的事少打听,知道得太多只会让你承受不住。”
他处处提防着他,邹淮便不再多问,南宫珉又威胁着他做饭,煮饭,把邹淮当仆人一般使唤,还嫌弃他条件简陋,做饭难吃。
邹淮算是相安无事过了一晚,但心中却在不停地思量,得想个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才行。
第二日,邹淮要去书院,南宫珉自是不让他出门的。
书院里。
祝浣溪一上午都没见邹淮,要知道邹淮可是从不主动逃课的,不像他一样随心所欲。
“阿淮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他昨天好像生病了给夫子告了假。”乞伏颜说道。
“阿淮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乞伏颜翻着白眼:“你最近不是在逃课就是在逃课的路上,比我还勤,你怎么会知道?”
最近祝浣溪为了盯着易淑杰,找各种理由请假,天天跟在虞雪君屁股后面,自然也就很少把心思放在书院了。
祝浣溪:“那他也不至于今天都没来,看来病得不轻,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平日里邹淮带病都要来上课的。
乞伏颜:“我跟你一起去。”
虞汀兰:“那我也去。”
于是三人下了课后,便相约着一起来到邹淮家,只见邹淮家房门紧闭。
祝浣溪走到门前喊道:“阿淮,你在家吗?”
此时邹淮正在被南宫珉逼着煎药,听到祝浣溪的声音,他捣药的手一抖,下意识去看南宫珉。
南宫珉恶狠狠瞪着他,压低声音道:“什么人?”
“不是官兵,是我朋友。”
南宫珉才不管这么多,多一分暴露就多一分危险,他用眼神示意道邹淮不许开门。
邹淮只得冲外面喊道:“哦,是阿浣吗?我在呢。”
听到邹淮的声音,祝浣溪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开开门,我们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我给你买了一些食物和药。”
邹淮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也想开门,可南宫珉就在他身后,他只能回答道:“阿浣,不好意思啊,我不能给你开门。”
祝浣溪奇道:“为什么?”
乞伏颜也道:“你搞什么,快开门啊,我们一下课就来看你了。”
邹淮结巴道:“我……大夫说我这个感冒很容易传染给人,我不想传染给你们,所以暂时不能给你们开门。”
祝浣溪一听,更担心了,原以为是普通感冒,没想到如此严重,他皱着眉头道:“没关系,我身体好得很,阿淮,你开开门,让我给你看看。”
虞汀兰:“对啊,你不让我们进去那你让他进去吧。”
屋内的南宫珉一听,居然有三个人在外面,顿时警戒心提高,杀心大起,他抽出刀子指着邹淮道:“快找个理由让他们离开,不然我马上就杀了你。”
眼见着刀子就在眼前,而救命的机会就在外面,邹淮却只能选择放弃,他有些绝望道:“我真的没事,我早已经躺下了,药昨天也吃了,说不定很快就好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祝浣溪见他执意不肯开门,心知邹淮最怕连累别人,便也不好勉强。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乞伏颜道:“他不愿意开门,我们回去吧。”
乞伏颜和虞汀兰两人准备离开,被拉着走的祝浣溪两步一回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邹淮今天的语气怪怪的,像变了一个人。
或许是以前在西北常常孤身一人,被人追被人打,他对危险有一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