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慕臣一脸不可置信:“难道说……我那未出世孩儿的死另有隐情?”
祝浣溪慢慢道:“沈庄主,你方才说令夫人流产的时候乌力罕在府上就住在庄里是吧。”
沈慕臣道:“对啊,当时还是他为秋容叫来的大夫。”
祝浣溪又说道:“所以说沈庄主你并未亲眼看见大夫为秋夫人诊治?”
沈慕臣点头:“是的。”
虞汀兰这时才反应过来,惊呼道:“你是说是乌力罕害的秋夫人,和大夫串通一气,可是他是怎么害的秋夫人呢?”
沈慕臣脸色苍白,眼见祝浣溪转身走到刚刚那个书架面前,拿出了一个堆灰的盒子,当着几人的面打开。
乞伏颜道:“这是什么?”
“麝香。”
祝浣溪拿起麝香向众人展示。
虞汀兰抢答道:“这个我知道,听我奶娘麝香远远闻着是香的,凑近了闻其实是腥的,它还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但是不可乱用,尤其是孕妇,若是长期接触麝香可能会导致流产。”
祝浣溪淡淡道:“确实如此,我刚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方才闻见秋夫人挣扎时身上也有这个味道,瞧见秋夫人又佩着香囊,想必里面是有麝香的,所以我想请问沈庄主,秋夫人身上的香囊一直都佩戴着的吗?”
沈慕臣面无血色,痛心疾首道:“是的,这是当初乌力罕送的,说是由好几种香料制成,可以安神养胎,想不到竟是害了秋容的毒药,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个乌力罕真是太可恨了!”
说着,他大发雷霆,将那个装着麝香的盒子一掌击碎。
祝浣溪望向那个四分五裂的盒子,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沈慕臣道:“这个乌力罕现在在哪里?我一定要抓到他为我未出生的孩儿报仇!祝公子你们可知道他的下落,若是能帮我找到沈某必有重谢。”
祝浣溪望着地面有些出神,讷讷道:“沈庄主,乌力罕已经死了。”
后者闻言一脸吃惊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祝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祝浣溪抬起头看着沈慕臣定定道:“不知道,我们在青楼里找到他的,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他说谎捏手就来,且态度真诚,总是让人有信服的欲望。
沈慕臣手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咬牙切齿道:“不知是何人所杀,但不管是谁,都是替天行道。可惜了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为秋容报仇雪恨!”
邹淮道:“沈庄主请节哀。”
祝浣溪想了想说道:“不知乌力罕与沈庄主有何等深仇,乌力罕要对秋夫人下此毒手?”
众人也疑惑,总不可能莫名其妙杀人吧?慕云山庄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沈慕臣突然死死盯着祝浣溪,双眼红得像要滴血,勃然大怒道:“我怎么知道!我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他却害死了我未出生的孩儿,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反而来质问受害者!”
见状,乞伏颜连忙上前缓和气氛:“沈庄主息怒,消消气消消气,浣溪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想帮沈庄主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嘛。”
邹淮也道:“对啊,沈庄主莫生气。”
沈慕臣长袖一甩:“哼,蛮人都是如此,反正现在乌力罕已经死了,我的孩儿也可以安息了。”
祝浣溪站在一旁静默,不置一词。
几人未能在乌力罕的房间找到其他线索,反而找到了秋夫人流产的真相,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虞雪君计划明天便要离开慕云山庄了,提前告知了祝浣溪,只见祝浣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温言道:“怎么了?还在想城防图和慕云山庄的事吗?如果这两者真的无关,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祝浣溪道:“我觉得沈庄主的态度过于反常了。”
虞雪君默默听着,说道:“哦?哪里反常?”
祝浣溪回忆着今天的细节末节,总感觉漏掉了什么:“我今天问起乌力罕与慕云山庄是否有仇,他似乎很生气,完全不想提起。正常人自己的妻子被害,都会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吧?但是他完全不关心。”
虞雪君听完后,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反问道:“所以你还是怀疑他?”
祝浣溪:“不是我怀疑他,是他值得怀疑。”
末了,又说道:“姨娘,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想太多?”
虞雪君淡淡一笑道:“并没有,谨慎点是好事,太过于相信别人的话反而会吃亏。”
她便是容易轻信他人,经常吃亏。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路过一处房间,只见两个下人上前来拦住他们道:“虞夫人,祝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前面不能通行了,还请绕路回去吧。”
虞雪君奇道:“为何?”
下人道:“我家老爷正在礼佛,需得虔诚,不能被外人打扰。”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虞雪君抬头看见一个房间里供着一尊大佛像,约莫有两三个成年人那么高,周身金光闪闪,看起来神圣又威严,沈慕臣就在其中央,背对着众人,虔诚跪拜着。
虞雪君看着那个背影道:“沈庄主日日都如此吗?”
下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