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中一惊,但还是急忙赶了过去,只见院子里聚集了大量的护卫,沈慕臣站在最中间。
几人一过去,沈慕臣就转头定定看着他们,祝浣溪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虞雪君走上前:“听说刺客抓到了,不知道在哪呢?”
沈慕臣的脸色陡然变得阴冷:“刺客就在你们中间!”
虞雪君心漏跳了一拍,很快镇定下来:“沈庄主这是什么意思?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难道沈庄主怀疑我吗?”
沈慕臣低着头笑了一会儿,然后道:“当然不会是虞夫人,那刺客身手不错,虞夫人又不会武功。”
几人都没有说话,听着他静静说下去。
“只是,那刺客武功虽好,我慕云山庄的机关也不是形同摆设的,我与那刺客交手之时,他的手臂被箭射中了。”他抬起头来。
祝浣溪的手指忍不住捏紧。
虞雪君不为所动:“所以呢?”
“所以,”沈慕臣背过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下去,“我想烦请除虞夫人和虞姑娘以外的人,能否让我检查一番手臂是否有伤。”
与他交手的黑衣人分明是个男人,邹淮、乞伏颜和祝浣溪都有嫌疑。
乞伏颜情绪有些不满,被他看到了伤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沈庄主好歹也是一庄之主,竟然要求远道而来的客人当众脱衣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这就是你们慕云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他本想激沈慕臣,谁知沈慕臣完全不为所动,反而笑着道:“乞伏公子先别激动,并非沈某有意为难,只是家中进了贼,山庄又只有你们几位客人,所以还请自证清白吧,我想祝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不至于做贼吧?”
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祝浣溪感觉他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自己,看来他认定刺客就在他们之中。
乞伏颜红着脸恼道:“你……”
“三位公子,脱吧。”沈慕臣上前逼近一步,他身边的护卫也逼近一步。
在虞雪君准备上前阻拦之前,祝浣溪抢先一步,走在她面前,慢慢走近沈慕臣:“沈慕臣这么想抓到那个刺客,莫不是被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掀起眼皮,直视沈慕臣。
下一秒,沈慕臣的手向他脖间袭来,同样的招式用第二遍,祝浣溪迅速闪开,连着转了好几个圈,沈慕臣一招扑空,接着使出第二招,第三招,祝浣溪虽然受了点伤,但丝毫不输他,几招下来以后,沈慕臣停了手,看着他冷笑:“果然是你。”
瞒也瞒不过去了,祝浣溪坦然道:“没错,是我。”
沈慕臣表情阴恻恻的,挥手示意护卫:“给我拿下!”
其他几人上前来,与祝浣溪站在一条线上,虞雪君把祝浣溪拉到身后,站在沈慕臣的对立面:“不行!”
祝浣溪猝不及防被虞雪君一拉,一开始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内心雀跃。虞雪君总在下意识地护着他。
“虞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有意包庇?”沈慕臣危险地眯起眼睛,“还是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祝浣溪不屑一笑:“沈庄主,你就别装了,你今晚这么兴师动众,无非就是在找这个嘛。”
他从怀里掏出那封无名信,展示给众人看:“你和乌力罕,不,准确来说,你和胡人勾结的证据。”
看着祝浣溪手上的信,沈慕臣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表情如同暴风雨要降临一般:“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祝浣溪负手而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把一缕老是挡住他视线的刘海往上一吹:“为什么每个乌龟王八蛋干了坏事被抓都是这句话,都说自己听不懂,非要装耳朵有毛,不见棺材不落泪。”
想当初李谦润也是这样,非得把证据给他贴脸上!
乞伏颜皱着眉:“沈庄主你就别装了,实话告诉我吧,乌力罕早就供出了实情,你,就是他的同伙!”
沈慕臣沉默几许,忽然笑了:“我是认识乌力罕,也与他来往过,单单一封没头没尾的信能证明什么?就说我与胡人勾结,胡人多了去了,你看到了吗?还是你看到了?”
他指了指乞伏颜,又指了指祝浣溪。
祝浣溪看着他耍无赖,等他耍完了继续说道:“我们都没看到,可是有一个人看到了。”
沈慕臣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谁?!”
祝浣溪墨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要将所有事物吸进去:“你的妻子,秋夫人。”
沈慕臣微张了张嘴,末了道:“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对我夫人干了什么?!”
乞伏颜很不齿,刚走向前两步就被沈慕臣的护卫恐吓了回来,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隔着一段距离指着沈慕臣的鼻子骂:“你装个屁嘞!先前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秋夫人是被乌力罕害流产的,其实就是你自己,你天天在佛祖面前跪拜,我看根本就是你做贼心虚,怕你那未出生的孩子变成鬼缠上你!”
先前他们瞧见秋夫人身上的麝香,以为是乌力罕所害,沈慕臣则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但明显,沈慕臣是懂香料的,若是不懂,怎能分辨乌力罕的香料是好是坏?怎会不知道那是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