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浣溪对雪景的兴致一点也没有了,只觉得坐在这里,听他们说话索然无味,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想到这里,他如坐针毡,便站起身来提出想要先走。
“你要走了吗?”邹淮道。
“嗯,有点困了,想回去休息。”
几人见他要走,便也呆不住了,纷纷起身与苏善旻告别。
“虞姑娘,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苏善旻提议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虞汀兰头也不回地跟在祝浣溪后面。
“祝公子,”苏善旻转动手中的扇子,看见那人扭头回来看着他,“能否借一步说话。”
祝浣溪想了想道:“有什么话你就当面说吧。”
苏善旻:“那怕是不方便,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祝浣溪不情不愿地让几人先行一步,跟着苏善旻来到无人的湖边,手环抱着双臂:“说吧。”
苏善旻:“我跟汀兰下个月就订婚。”
祝浣溪:“?”然后呢?
“到时候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苏善旻挥了挥扇子,也不知是冷是热,“所以,我希望祝公子能和我的未婚妻保持适当的距离,汀兰没什么心眼,与人结交不分男女,但她已是有婚约的人,我希望祝公子可以有分寸一些。”
话落,祝浣溪总算明白苏善旻单独找他是为何意,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苏公子,我没有想过与你抢人,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假想敌了?”
苏善旻不置可否:“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汀兰这样的女孩子,想必男子都会心动。”
祝浣溪都有些无语了,他失笑道:“苏公子,我再说一遍,我不心动,对她也没有任何想法。”
苏善旻显然不信:“那你为何故意三番两次接近她?”
这话听得祝浣溪一个头两个大:“我什么时候故意接近她了?就因为我们几个人经常一起玩?那你不该只怀疑我啊。”
苏善旻:“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反正该说的话我也说了,我知道祝家在京城有些势力,但我苏家也丝毫不输,倘若真要比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你有病吧,”祝浣溪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明显讲不通,“浪费我时间。”
祝浣溪扭头便要走了,苏善旻叫住他:“等等!”
这回祝浣溪连眼色都懒得给他了,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狗屁话要说?”
“就算不喜欢她,你难道不知道她喜欢你吗?”苏善旻急道。
他本不想告诉祝浣溪,但他实在不甘心祝浣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
“你少胡说八道了,”祝浣溪道,“我们只是朋友。”
不管苏善旻信不信,反正他不信。
但在苏善旻眼里,认为虞汀兰不喜欢他,都是因为有个祝浣溪插在中间,他纵横情场多年,表白的女孩无数,还没有姑娘能够拒绝他。
邹淮和乞伏颜并没有先走,而是一直等着祝浣溪,见祝浣溪回来,乞伏颜有些不放心道:“苏公子找你说了什么?”
祝浣溪语气坚定道:“他有病。”
“啊?”乞伏颜疑惑,“虽然这个苏公子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相处,但他有些方面和邹淮还挺像的,都有点那什么……”
乞伏颜表达不出来那个词,想了半天才道:“风雅人士!”
“像个屁,”祝浣溪不屑道,“像他这种附庸风雅的公子哥,表面越纯良心里越阴暗,哪比得上阿淮的一半。”
祝浣溪算是发现了,他跟“君子”有仇,一个易淑杰,一个沈慕臣,如今又来一个苏善旻,“君子”也分两类,一类是沈慕臣这样的斯文败类,一类是邹淮这样知行合一的人。
所以说邹淮难得,他很珍惜这个朋友。
冬天的第一抹雪融化的时候,迎来了虞汀兰和苏善旻的订婚日,然而一大早,程美惠春风满面地来到虞汀兰房间,却不见她人影。
虞汀兰一夜未眠,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的时候,就守在祝府门口,她出门急,没有穿很厚的外衣,单薄的身子在未融化的残雪中瑟瑟发抖,嘴唇也被冻得乌青。
虞雪君让下人一打开门时,靠在门上的人差点栽倒在地上,虞汀兰懵懂地回过头来,两人对视了几秒钟。
“你……在这里干嘛?”虞雪君首先开口。
虞汀兰被冻得有些头脑发昏,说话都在哆嗦:“姐姐……我来找浣溪哥哥,他在吗?”
虞雪君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和手,忍不住蹙起了眉:“他在,你先进来吧。”
不知道虞汀兰在外面蹲了多久,走路时身影都在摇摇晃晃,虞雪君进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接过热水捧在手心,虞汀兰总算感觉到了一丝温度:“浣溪哥哥还在睡觉吗?”
虞雪君淡淡道:“这会儿已经起床了,应该在房间里呆着。”
话刚说完,便见虞汀兰起身离开。
她也听说了虞汀兰的事,因此没有多说什么。
祝浣溪最近突然对画画有了兴趣,正聚精会神坐在桌子面前,脑海中仔细回忆虞雪君的样子,一笔一画勾勒在纸上。
敲门声响起时,他忙不迭将画纸塞到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