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君好奇地接过红绳,放在光下打量了一番:“什么时候红绳也有招财的用处了,你怕不是被那小和尚骗了吧?”
祝浣溪也跟着看那红绳:“不会吧,出家人不打诳语,反正那小和尚就是这么说的,你戴上试试吧,反正横竖也不吃亏。”
他笃定虞雪君是有一点迷信在身上的,而且肯定不会拒绝“招财”这两个字,若不是如此,怎会收下易淑杰送的兰花?
果不其然,虞雪君已经把那红绳往自己手腕上戴,不疑有他:“既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就收下了。”
红绳需要打结,她在打结处有些困难,祝浣溪见状倾身上前:“我来吧。”
虞雪君一门心思都在认真打结,突然靠近的身体吓得她连忙退后了好几步,同时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我自己来吧,看,马上就好了。”
祝浣溪的手抓了个空,愣在半空中,半晌,他将手负在身后,静静看着虞雪君将手绳固定好。
第二次了,今日第二次了。
“走吧,我有些饿了。”虞雪君没有展示手上的红绳,自顾自地往前走。
“好。”祝浣溪拾起笑容,慢步跟上。
晚膳很丰富,祝浣溪自离开祝府去往军营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了,虞雪君坐在他对面,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
祝浣溪暗自郁闷今天的饭桌格外大,埋头检查一番后,又确定没有换,还是原来那一张。
“你在看什么?”虞雪君看着对面的人一系列稀奇古怪的动作,莫名有些好笑。
“我在想,我们才两个人用这么大一张桌子吃饭,是不是有点太铺张浪费了?”祝浣溪今晚看这张桌子格外不顺眼。
“啊?”虞雪君仿佛不理解他在说什么,“我们家不是一直用这张桌子吃饭吗?你之前还嫌它太小了。”
闻言祝浣溪无语凝噎,他有段日子食量特别大,府里的厨子烧饭又太好吃,他总想一顿把所有美食都尝一遍,奈何桌子只能装下这么多盘子,于是跟虞雪君抱怨饭桌太小。
如今仿佛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一时尴尬,决定埋头苦干饭,不再发言,然而还没吃几口,就感觉饱腹了,没有心思继续干饭。
肯定是厨子的手艺变差了,他想。
虞雪君望着对面神情恹恹拿筷子戳着碗里白米饭的少年,刘海有些过长了,遮住了半边眼睛,嘴角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弧度,与她记忆中的少年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你头发长了不少。”
祝浣溪手中的筷子一顿,抬眸觑向对面的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光在闪动:“虞娘子是第一个发现我头发变长的人,他们都只能看出来我黑了。”
虞雪君语气诚恳道:“你不黑,现在正好,之前有些太白了,看起来有些肾虚。”
她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对面人的脸色有多差,对面人被噎了好半天,悠悠道:“嗯,可能是肾虚了,需要补一补。”
虞雪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旁边的小翠“噗呲”一声先笑出了声。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之前看起来太白了。”虞雪君后知后觉地解释道,头一次被自己蠢到。
她虽然早已不是黄花闺女的年纪,但一直很正经,年少时忙于翻阅各种书籍,虞衡和老师对她管教很严,从不允许她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成年后,嫁入祝府作为人妻,但她实际上从未与祝行珏相处过,更别谈什么夫妻之实,因此,她的思想一直很正经。
祝浣溪回来的第一顿饭,吃得两人都很尴尬,但好在两人的心理素质都比较强,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淡忘。
眼下有更让祝浣溪疑惑的事情,那就是虞雪君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态度。
不知是两人许久未见还是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当晚,由于赶路太累了,祝浣溪倒床便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他一睁眼便想起一件不妙的事情,自己不在的时候没有下人敢进他的房间,那床上肯定也是铺满了灰尘。
他一骨碌爬起来,拉过被子一看,还好还好,被子是新的。
这时他才想起来打量自己的房间,干干净净,看来有人打扫过了,连书桌上的书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等等,书桌?!
他当即心里一惊,冲到书桌前翻找书底下的某幅画像,画像还在,只是明显被人打开过,整整齐齐地卷好放回了原位置。
于是他更慌了,神情恍惚地盯着那幅虞雪君的画像,完了完了,被人看到了。
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里持续了几分钟,就被他打住了——他在慌什么?下人打扫卫生很正常,看到了这幅画像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他和虞雪君的关系,她是他的长辈,他尊敬她,画张像而已,很正常。
想到这里,他心情平静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将那画像重新收好放在了压箱底的地方,走出门叫来了负责打扫卫生的丫鬟。
“我的房间,”祝浣溪表情严肃,脑海中组织着语言,“你什么时候给我打扫的?”
被叫来的丫鬟一头雾水:“少爷不是说你不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