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邹淮估计着大雨马上就要下来了,抱起手边的书本往家跑。
街边的小贩们都开始收拾东西,挑着扁担,埋头往家赶,就连酒楼里都没什么人了。
“大人,外面就快要下雨了,您还要继续喝吗?”
“你个没长眼的是不是怕我给不起钱?!让你上酒就上酒,哪来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错了,大,大人,这就给你上酒。”
邹淮听见这争辩声,心想这人好生无礼,小二明明是好意关心,却被倒打一耙,他好奇地转过头去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荒谬,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老百姓。
一个黑色的男子头埋着,及腰的高马尾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的头深深埋着,但身上的飞鱼服和腰间的绣春刀却格外引人注目。
“阿浣?”邹淮走到那人桌前喊道。
祝浣溪喝得有点多了,脑袋很沉重,反应也很慢,他缓慢地抬起头来,便见邹淮一脸关切地站在他面前。
“阿淮,”他红着脸傻笑,“是你啊。”
邹淮把手中的书本放在一边,挪开凳子坐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还喝了这么多?”
“多吗?”祝浣溪看着桌子上满满的酒壶,“也就一点而已。”
邹淮关心道:“已经喝了很多了,你这样明天起来胃会受不了,外面快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祝浣溪有些软绵绵的,他无力地把脸撑在酒坛子上,笑着回望对面的人:“已经下雨了。”
果然,下一秒,密集的雨点汇集成倾盆大雨,哗啦啦地流。
“这可怎么办?”邹淮苦笑,“我没带伞。”
“急什么,那就等雨停,你家中又没有人在等你,”祝浣溪轻快道,说完之后语气又变得惆怅,“我家也没有人在等我。”
邹淮福至心灵:“阿淮,你又和虞夫人吵架了吗?”
听到虞夫人,祝浣溪脸色僵了一下,随即自我嘲笑道:“要真的只是吵架就好了。”
继风荷美目轻阖,手中攥紧的帕子却暴露了她的紧张,她心知肚明,自己赌上身家性命嫁的是那东宫太子,若是暴露,继家和她都会被株连九族。此一去,世上便再无继风荷,只有继楚怜!
良久,轿子停了下来,稳稳落地。
继风荷看不清路,任人搀扶着下轿,再牵引着走过七弯八拐的路。
开门声,关门声。
没有繁杂的拜堂礼仪,而是直接带到了寝宫,继风荷早有耳闻当今太子不过是个虚名且身体羸弱,眼下便心知肚明。
这便是太子寝宫了,继风荷披着红盖头,端着大小姐的姿态坐在床上,不敢有一丝懈怠。
不知等了多久,都未见有人来,她正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耳尖的她听见有人朝床边走来。
“咳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似乎抑制不住地低沉咳嗽两声。
继风荷透过红盖头下方的缝隙,瞥见一片红嫁衣的下摆,下摆之下,是一双精致的黑靴子。
走得近了,但见来人脚步虚浮,继风荷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和酒味混杂着,萦绕在鼻尖。
下意识想要避开,对方却没有再靠近,而是在距离两三步的对面停了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谁也没有先说话。
继风荷像一个等待着宣告死亡的囚犯,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良久,对面再无动作。
继风荷终究是按耐不住了,把心一横,抬手一把扯下盖头,激得手腕的金镯一阵叮当响。
此时才看清对方的面容,烛火摇曳,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带着三分难以掩饰的病态,鼻梁纤细挺拔,墨色浓眉之下眼睛细长,睫毛竟是比女人还要浓密纤长,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活像一只狐狸成精!
继风荷心中微微一动,原以为这个废太子是个面黄肌瘦的痨病鬼,没想到生得如此好看!
对方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太子殿下可还满意?”
继风荷淡定开口道。
“还不错。”
褚绪脸上笑意更浓了。
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此时夜已过半了,继风荷见褚绪丝毫没有要就寝的意思。
她是真的困了。
继风荷摸摸索索开始解衣宽带,不管了,她要先睡了。
褚绪见她动作,莞尔调笑:“这么急不可耐?”
继风荷:“???”什么玩意?
对,她急了,急不可耐地想要睡觉。
她把脱下来的外袍往旁边一搁:“太子殿下,我要睡觉了,您请自便吧。”
褚绪纹丝不动:“这是我的床。”
继风荷:“嗯。”
褚绪:“我们是夫妻。”
继风荷懂了,如今她是继楚怜,该做的事还是不逃不过,于是便蹭过去解褚绪的衣带。
褚绪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这么主动,急忙后退几步。
“你是继楚怜吗?”
继风荷听到这句,心里猛地一惊,也立即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