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邹晴还在席铮怀里。
方才被三个大汉追是惊慌,而现在,则是无比的慌乱。
他这样不放手,是几个意思?
会不会,下秒又突然呵斥着自己,叫嚷着“下去”。
邹晴怯怯的窝在他的怀里,心神不定。
另一边,席铮却低眸深看她,像被自己已经驯服好的小猫。
没有动,也没有说想尝试挣脱,反抗的意思,倏然一丝浅浅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邹晴身上不止有专属于女孩的甜香味道,还有一抹淡淡的,记忆里的味道。
“刚刚,谢谢你!”
女孩细细软软的话,让席铮猛地收回所有思绪。
他松开她,距离一下子拉得好远,邹晴也蒙了一下。
他靠向窗边,低头整理着被邹晴扯乱的衣服,面色无温地问:“刚怎么一回事?”
邹晴瞟了他一眼,觉得这人严重的人格分裂。
“就,就遇到坏人而已。”
邹晴不想说实话,毕竟舅舅欠债这事不光彩。
“哦?”席铮挑眉,眸光带着审判。
“嗯。”
邹晴将书包背回身后,偏头试探看向他的脸,“我是不是得下车了?”
她真的怕了他的喜怒无常。
席铮压了下眉眼,修长玉骨的手指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轻敲着,“不怕,就下去。”
邹晴一听,原本悄悄抚上车门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这时,隔着的挡板响了两下。
席铮伸手按住下降键,语气清冷:“什么事?”
只听特助侧过身道:“少爷,地皮收购那边找到那个钉子户了,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嗯。”
席铮应了声,再次将挡板升起。
随后,对身边坐着的人,不带商量地开口:“陪我去几个地方。”
就这样,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里,邹晴“坐”陪着席铮,把惠县大致绕了个遍。
她一直坐在车内,舒服地吹着空调。
偶尔呆着无聊,就趴在车窗边,看着席铮在自己的工作领域上,散发魅力。
那种众星捧月的孤傲感,让她想起了刚入高一那年的开学仪式。
作为全校最强应届考生的席铮,站在高高的演讲台上,发表着他不屑一顾的学业演讲。
而台下的老师,同学,却都用引以为傲的目光追随着他。
站在角落里的邹晴,也是。
这时,一个穿着破旧翻领,邋遢的裤角,一高一低卷着的中年男人闯进邹晴的视线。
车里的她眯了眯眼,觉得很面熟。
那人抽着烟,脚下沾土的皮鞋还一直抖。
“席总,他就是后面那个小平房的主人,张勇。”一男工作人员向席铮介绍着。
张勇抬起夹在指缝的那半根烟,深吸了一口,故意吐出浓烟,朝席铮方向望去。
席铮轻扫偏头,特助立马上前戾气一声:“别太嚣张。”
呵——
张勇撩了下身上衣服,咧着满头大黄牙:“城里大老板,我哪里敢嚣张。”
席铮轻轻冷抽了下嘴角:“说,开多少?”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一点都不同他们一般含糊。”
张勇阿谀奉承了句,贪婪的眼光一直落在席铮左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上。
“一口价,多加五十。”
一个破平房,不到60平方要价一百五十万。
其中一个同他谈很久的同事,激动上前:“张勇,别太不识抬举了,你那个巴掌大点的平房要一百五十万。”
张勇甩掉烟头,耍无赖地抬眸:“爱买不买,我就占那了。”
“那好。”席铮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
张勇听见那好二字,以为成了。
准备眉开眼笑时,席铮冷冷地朝着身边的工作人员吐出一句:“明天开始动工,平房周围多盖几个公用厕所。”
什么?厕所?围在周围的厕所!
张勇错愕着眸子,汗流浃背。
周围听着的同事却全在暗暗窃喜。
本以为这小席总只是个拿着高学历留国回来的绔少爷,没想,竟有这般出其不意的魄力。
都在称手叫好。
“不是。”张勇慌了。
本打算拿这个废弃的小平房回本的,结果现在血亏,整个人都麻住了。
“不是,大老板,可以再谈谈。”
特助抬手挡住跟上前的张勇,厉言警告:“我们席总,一诺千金。”
听言,张勇整个人啪的一声,双膝跪了地。
这会,看清舅舅面容的邹晴推门,下了车。
“舅舅?”
站在车旁的邹晴,有点不可置信,这一年不见的人,怎成了这般颓废无赖的模样。
闻见这声舅舅,张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席铮开口问女孩,“邹晴,你认识他?”
张勇才眸光微亮,一点一点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身淡粉色运动服,扎着低马尾,幼嫩的脸庞上,还有几缕被风吹乱的小碎发。
她就站在那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