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妤后撤一步,见裴沉没反应,直接踹在他心口,仓皇而逃。
裴沉正研究那盘扣怎么就被裴星恒弄坏成这样,试图想着办法让她不至于走光,谁料她突然一踹,直接摔倒在地,衬衣下摆也顺滑地溜出一小部分,衣衫凌乱。
若有人从这经过,还不知道惹出什么非议。
“二哥哥……”
奶声奶气的裴星恒走上前试图拉起裴沉。
其实他也有点难过,尽管刚才父母争吵,郑玲捂住了他的耳朵,但是小孩子听力很灵敏,再加上裴星恒早慧,听懂了点大人之间的夹枪带棒。
在裴家,裴沉是除妈妈以外
裴沉眼皮一抬,看到郑玲正站在不远处,显然刚才她没下楼送客,而是在包间收拾残局。
还好,她不敢乱说。
“小妈。”
裴沉喊了声,神色恹恹,不知因为刚才沈栀妤踢了他一脚让他觉得丢了脸,还是因为有旁人介入,打扰了他的好事。
郑玲颔首,思忖半刻道:“小孩子不懂事,让你难做了。”
裴星恒应该是把自己做的恶作剧和郑玲讲了,裴沉起身后牵起裴星恒的手,“别乱说就行。”
郑玲心下了然,在裴家,她谁也惹不起。如果裴旭回来,也许,她需要裴沉在其中斡旋。
论做事,裴沉不见得逊色于他大哥裴旭,但可惜的是,裴沉一点也不想沾染裴家的一切,这是让她最难办的一点。
不过,就刚才那一幕,以及方才赵晓丹的出言不逊,她想,这层纸迟早要被捅破,她倒要看看赵晓丹能得意几时。
说她儿子是小畜生,那裴旭岂不也是个畜生?甚至畜生都不如?
郑玲走在俩人身后,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怨毒。
一礼拜后。
沈芙微她要不要去裴沉的生日宴。
她想到那次的不欢而散,血气上涌,甚至有点迁怒于人:“他算什么东西?刚回国还不让人消停点?”
谈到此,两人皆是沉默。
沈芙知道裴沉与沈栀妤,一句话概括,那可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关系一向紧张。
再说,现在圈内人人皆知她沈栀妤以后是要嫁入裴家的,也算裴沉的大嫂,如果她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弟不和呢。
她这妹妹,本就不怎么受这些富二代欢迎,被抓住一次把柄,还不知道被怎么编排。
沈栀妤食指一捻,将湿巾随手一丢,正中垃圾桶。
上好的蚕丝被被她掀起一角,她慢吞吞地爬进了被窝。
“算了,劝不动你,但我可听说,裴家不止给你送了请柬,你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欣欣,也有呢。”
沈芙抑扬顿挫,似乎忌惮什么,她犹豫间,还是说了出来。
“……”
沈栀妤忽然心脏一紧,竟是连呼吸都忘了,“嗯,我知道了,她代表沈家去,绰绰有余。”
至于为什么绰绰有余,两人心照不宣。
裴沉怎么上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沈芙倒吸一口冷气。
心里只祈祷,我的乖祖宗,你可闭嘴别说了。
她看了眼沙发一侧猫着的裴沉,他穿着一身黑,黑色的鸭舌帽将整张脸盖住,看不清神色,只是指尖即将燃尽的烟蒂,才窥见一隅:他走神了。
因为沈栀妤的那句话。
火星子燃尽,裴沉被烫了一下,烟灰扬了一地。
沈芙还未出声,电话那头传来沈栀妤撒娇示好的声音:“好阿芙,晚安。”
听得出来,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
“那你睡吧。”
沈芙可不敢接着再劝了,生怕沈栀妤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把面前的正主给激怒了。
裴沉见挂了电话,不发一言,起身将帽檐压得更低了,眉眼间的碎发让他看上去更冷更硬。
“你们接着玩,我先走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留下来也没意思了。
裴沉弯腰,连干三杯烈酒,起身告辞。
没人敢拦,他们知道拦不住,裴沉对兄弟不错,但确实不好相处。
大门旋转关上,沈芙这才猛地钻攥取氧气。
“可把我吓死了。”
沈芙看向一侧的男生,满脸劫后余生的无奈。
“啧,这你就不懂了。”
沈芙愁啊,这要是哪天一个不高兴,可把我家沈栀妤命给玩没了怎么办。
“害,别想了,正主都走了,下一首我的歌,一起?”
……
裴沉离开包间,呼啸的冷风直往他衣服里钻。
还有什么不明白,沈栀妤在躲他。
他心思微动,拿出手机给沈栀妤发了条消息:“不来?本想给你赔礼道歉,不来的话,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你可别见怪。”
头像闪动,沈栀妤秒回:“你有种!”
这是要来的意思。
裴沉的生日宴一如既往承载了他的风格,选在了江城挥金如土的地方。
着实符合沉迷于声色犬马的浪子形象。
但沈栀妤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对路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地标物都大致一样,她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