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厂长,看来你也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一起坐下,听听看这出戏怎么唱的?”
裴沉抬手示意,保镖立刻将人按在对面的红木椅上。
他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衣服都浸湿了。
“我被吓傻了,我乱说的!我这乡村野妇没见过世面,看到贵人……看到贵人……一下子胡说八道呢!”
刘嫂子抹了把脸,心虚地看向刘副厂长,又乱转着眼珠子,手指恨不得将桌椅抠出洞来。
“哦?是吗?你见过我?”
裴沉撑着下巴,笑着朝躲在房间后面的小男孩招手。
小男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怯生生地朝裴沉靠近。
“我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年纪,不过没你听话。”
裴沉慢慢说着,一点也不着急。
他将小男孩抱在怀里,仔细端详:“刘嫂子,你儿子一点都不像你。”
“都说生女儿像爸爸,生儿子像妈妈,我倒看着,他更像他叔叔,是吧,刘副厂长?”
他们家乱七八糟的事情,随便找个村里人一问,能猜个七八成。
“一家人,有什么像不像的,基因这个东西,确实很难解释。”
刘副厂长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在打马虎眼。
裴沉点点头,又道:“确实,不然,刘嫂子怎么会把我认成了我哥哥呢。你见过他?”
刘嫂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裴沉坐在主位上,特别像电视里演的黑老大,她和裴旭打过交道,因为是黑夜,看不清,只知道裴氏集团的领导给了她一大笔钱,说是抚恤金。
但是是做什么用的,心知肚明。
她将账本给了他,裴旭承诺,这件事情会栽赃给她老公的,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只是没想到,上面又派了个硬茬。
刘嫂子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裴沉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话,抬眼示意了一下法务。
刘嫂子没读过书,被法务吓得一愣一愣的,那些什么法条她听都没听过。
直到法务列举了几个他们转移资产的相关人员,刘嫂子抬眼,接受到刘副厂长递来的眼色,心一横,“这不会是你们胡诌的吧!”
“报警吧!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刘嫂子说完这话,直接瘫软在地上。
小孩子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使劲哭,裴沉嫌烦了,让保镖将人带下去。
他敲了敲木椅扶手,“东西呢?”
“什么……东西?”
“账本,钱,以及——”裴沉顿了顿,“裴总让你做什么了?”
“钱?那是你们裴氏给我的抚恤金!我自然是签了和解协议啊!还能是什么?”
裴沉耐心告罄,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递了一个白事包给小孩子:“收着,以后用得着。”
浩浩荡荡的人,从刘家离开。
“小裴总……”
“今天的事情,都给我闭嘴,敢让这里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等着滚出裴氏,我会让你们都在江城混不下去。”
裴沉点了支烟,接了钥匙,一个人驱车回了江城。
他让其他人都在酒店等着,根据他给出的线索一个个查。
查个底朝天。
裴氏的丑闻,裴旭早就知道了,而且在他眼皮子底下签了和解协议,领了钱。
甚至没惊动警方,媒体也被压了下来,怕没那么简单。
裴旭那个丧心病狂的,怕是里面有他的手脚。
他要干什么?
利用这件事,在外部收购的时候,放出风声,大肆宣扬,搞垮裴建军?
比他还疯的疯子!
回到裴家已是半夜。
佣人也都睡下,他开了灯,客厅的沙发上传来点烟的声音。
“回来了?弟弟。”
裴旭靠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偏头看他,意味不明地笑看他。
见裴沉坐在自己对面,放下腿,左肘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是将烟捻熄,丢入茶盏里。
“分厂怎么样?听说刘成死了?你在做什么呢?有什么好查的?你的我的不都是裴家的?”
裴沉看着裴旭,冷嗤了声:“兴许吧。”
裴旭起身,走到裴沉身后,双手压住他的肩膀,威胁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她要什么你给她什么,把消息压下去,厂长跳楼,这个丑闻,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
说完,驱车离开。
裴沉无声沉默。
裴旭掩盖跳楼的消息,是为了卖出好价格,但是刘成他妻子绝对有问题,如果是为了收买她,不让她闹事,她不可能怕裴旭怕到这地步!
一定有猫腻!
他没来得及休息,联系了私家侦探,让人跟着裴旭。
三天后。
他接到邵林的电话。
“有件事情和你说,”邵林清了清嗓音,似是宿醉,床边的女人娇/嗔了下,“刘成她妻子和他弟弟有一腿,刘成跳楼前,拉着自己的儿子去做了亲子鉴定,反正这俩人狼狈为奸,估计刘成跳楼也有这个原因。”
“知道了。”
果然猜得不错啊,难怪刘成他老婆会上次一脸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