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是脱了衣服,为了防止裴沉乱动,沈栀妤的手还落在他的裤衩上。
她单膝盘在他的大腿上,压制住他的身体。
她能说是因为怕牵扯到他腹部的伤口,所以才这样的吗?
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并不相信。
好在护士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沈栀妤悻悻收拢站好,护士的话犹如魔音绕耳:“病人伤势很严重,还是克制一下好。”
病房氛围降落冰点。
直到护士离开,四人还是没说话。
“沈栀妤。”
邵林叫她,语气不甚好,有点凶,似乎要和她秋后算账。
裴沉不满地盯着他,似是警告。
但忍了一路,邵林憋了很多气,看到瘫倒在床的裴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真是舔狗。
好好的公子哥不当,非要做情种。
邵林没施舍一个眼神给裴沉,直接朝沈栀妤招招手,“出去说。”
沈栀妤抿唇,没拒绝。
一个好好的人,因为她伤成这样,换做是谁都会生气,更何况邵林和裴沉好得要命,说同穿一条裤衩都不夸张。
为他打抱不平,应该的。
“裴二少,要吃点什么?”
沈芙耸肩,将果篮和束摆在床头柜。
“吃不了,禁食。”
“哦。”
沈芙只是客套,她拆开包装,自顾自地削苹果。
邵大公子可是她债主,不敢说半点坏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裴沉听她咬苹果的声音,越听越烦,直接侧目一记刀眼,差点让沈芙吓背过气。
妈的,不愧是好兄弟,这狗脾气真的是一模一样。
裴沉也烦,邵林什么垃圾脾气他太清楚了。
怕沈栀妤吃亏。
邵林走远了些,沈栀妤跟在他身后,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消防通道。
清晨的医院也很热闹,但是是呼天抢地的热闹,病人家属的哀嚎哭喊,让沉重的气氛染上悲切。
“咔哒——”
消防门合上,也断绝了那些声音,静谧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沈栀妤低邵林一个头,他走近了些,沈栀妤又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和邵林说不上熟,他此刻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她不适。
“你放过他。”邵林双手叉腰,觉得她没趣,又懒散地靠在消防门上,一双眼睛挑亮,语调似是求人又不似,高傲的要命。
他神情嘲弄,冷呵一声又重复道:“沈栀妤,我说真的,你离他远远地。”
沈栀妤也笑了,“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我缠着他,这话,你应该和他说。”
“他不听我的,但听你的。”邵林陈述事实,“他已经又为你从鬼门关走了一次了,你知道他什么状况,放过他吧。他答应他妈不碰裴家任何东西,因为你,他甘愿当他爸的棋子和裴旭争家产。”
“裴旭是个疯子,裴沉斗不过他的。”
沈栀妤磕巴:“什么叫又?”
“他不让我说。”邵林悻悻摸摸鼻子。
沈栀妤看了他半晌,唇瓣稍启:“神经病。”
说罢就要推开门往外走。
邵林一把推住,不让她开门。
沈栀妤忍无可忍:“你就那么肯定,他不是为了报复我报复裴旭所以才争家产的吗?逼迫?他这么清高?”
沈栀妤慌不择言,心里已经自乱阵脚。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堆乱麻,裴旭说的话,那个女人说的话,邵林说的话,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沈栀妤,你不要狼心狗肺。”
他为裴沉不值,但看在沈栀妤是女人的份上,他忍下怒火,只有尾调的一点咬牙切齿才让人能察觉到他此刻的怒意。
“比起狼心狗肺,谁比得过他!让开!我要出去!”
邵林哪敢真的和她计较动手,沈栀妤狠狠推了一把,他就不得不让路。
她居然还要回病房?
感情他刚才说的都白说了?等会,她不会要去当面和裴沉对峙吧?他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可是来不及阻止。
她已经推开房门进去了。
他匆匆赶到,就听见沈栀妤道:“我有话问你。”
……
沈芙特别有眼力见,她拉着邵林出了病房。
裴沉扯出一点笑,看她不苟言笑的样子,又有点笑不出来。
“板着张脸做什么?邵林那家伙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沈栀妤的话就如一记重锤砸在地上,让他瞬间僵硬,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解释解释什么叫又从鬼门关走一遍?还有,你要和裴旭争什么?以我为借口和幌子在外这样说的是吗?”
她的话咄咄逼人,一字一句听在耳里像是为裴旭抱不平。
他遏制住自己的情绪,收住嘴角的笑意,淡漠地看着她:“没有的事。”
似是怕她不信,又说:“裴家那么大的家业,是个人都会贪心的吧?至于你说的又死一次,我想他应该记错了。”
裴沉躺在床上,盯着窗户出神。
你看,我就说她不会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