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说完了吗?”顾衍桐问。
管昊泽脸上的笑容正在慢慢僵硬,却不答话。
顾衍桐拿起包,对管昊泽说:“那我先走了。”
顾衍桐转身往外走,就当刚刚跟管昊泽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对于这个老同学兼前任,她心中一直并存着感激与愧疚。而且她知道,她这种被冒犯的感觉不是来自于别人有什么过错,也不是因为她的不自信,而仅仅是因为跟一个人有关。
这么多年过去,事情只要一涉及到任时也,她就没法用正常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
所以,管昊泽刚刚那句质问——“到底什么人,才配得上叫你不这么冷静?”——其实一直都有标准答案。
只不过连她自己都一直在逃避这个答案。
就在顾衍桐刚走出咖啡厅,站在路边掏出手机准备打车的时候,忽然,她手臂被人用力一扯,紧接着被一个男人大力用双臂揽进胸前。
顾衍桐想要挣脱,可管昊泽发了疯似的紧紧把她箍在怀里,同时在她耳边低吟:“桐桐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那个姓任的不可能娶你你一定知道的对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这个世界上你一定找不到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错过我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顾衍桐不知道管昊泽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她硬是怎么也逃离不开。最后她只能抬脚狠狠朝男人脚趾碾去,一开始她还难以下狠心,但在管昊泽的拥抱控制欲越拉越强之后,她再也忍无可忍,使出了平生能使出的最大力气,这才终于摆脱男人。
顾衍桐转身就跑。管昊泽大概还追了她一段路。
于是十分滑稽的一幕出现。两个快要奔三的男人女人在京城清早的大马路上一前一后上演着追逐战。顾衍桐从包里找出随身带的应急口罩戴上,担心自己的脸会出现在某直播素材里。
好在大概两个街区后,她彻底摆脱了管昊泽。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她不知道管昊泽还会不会配合上庭。但是以她对这个男人人品的了解,她相信管昊泽会选择出庭的,而且不至于拿这种事威胁她。于是她也不再去想。
她下午回了趟公司,处理这一周来堆积如山的工作。
陈萱玲找她谈话,说几个合伙人已经初步讨论出了对刘宝波的处置方案,无论一审结果如何,这个人都会被公司开除,并且会面临公司名誉赔偿金。
陈萱玲叫顾衍桐注意安全,虽然刘宝波已经被拘留,但这段时间比较敏感,她一个女孩子跑这样的案件,肯定会很辛苦。
顾衍桐说不辛苦,也说自己会注意。
傍晚时分顾衍桐回到家。
跟贺喜帆这件案子有关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做完,现在就等着完善证据,之后开庭。
但她还很担心贺喜帆。昨天她送贺喜帆到北京南站,女孩心理压力过大,终止了暑期实习,决定回老家待完这个暑假。
顾衍桐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搜集资料,看女性经历这类创伤的相关研究论文,以及心理辅导类书籍。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顾衍桐起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手机显示屏亮起。
任时也:[下楼]
但顾衍桐只是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熄灭,并没回复。
她重新坐回桌前,继续浏览论文。
半小时后,顾衍桐穿着白T恤跟睡裤,拎着一袋垃圾,站在了电梯前。
电梯门开,她走进去。
顾衍桐丢完垃圾,双手插在睡裤口袋里,转身时,看见了不远处站在小区中心花园长廊的那个身影。
男人嘴里叼着烟,双手拿着手机,正抬眼看过来。
在深夜里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顾衍桐恍惚回到大三那一年,新天地KTV门口,她也是这样撞见了漫不经心抽烟的男人。
她的心不出意料地被狠狠揪住。
任时也在垃圾桶上掐灭烟,吐掉烟圈,才朝顾衍桐一步步走过来。
顾衍桐身后是一片小花坛,花坛旁栽了几棵树,附近没有路灯,月光也被树丛遮去不少。
今年北京的夏天格外热,这几天白天室外的体感温度已经超过40度,即便入了夜,空气里仍旧热浪翻滚。
于是原本热闹的小区中心花园,此时竟没什么人。
在任时也一步步走近的过程里,一阵热风拂过顾衍桐手臂上的皮肤,可她却只感到心底正往外生寒。因为她预感有些事,又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不然刚刚那半小时里,她怎么一个字也没看进脑子里。
不然,她为什么下楼丢了一袋子本可以不存在的垃圾。
男人一直走到顾衍桐面前,走到将女人身前唯一的那点光亮都遮得一丝不剩的地方。
距离太近了,顾衍桐向后退了半步,小臂却忽然被任时也一把攥住。
男人掌心很烫,身上飘来的除了淡淡烟草味道,还有浓浓的酒精味。
任时也显然喝多了。这令事情变得更为棘手。
顾衍桐并没意识到,她无意间流露出的慌乱与思忖,叫男人抓住了她的小辫子。
于是,任时也笑了。和18岁的男孩笑得同样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