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规劝陛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对陛下也算是了解,他笃信道家,不允许任何人来质疑道家权威。
可是我自幼长在耶律氏,这种事情见多了,什么得道成仙,都不过是诓骗帝王的下作手段罢了。”
谢清徽心中却有别的猜想,陛下久居深宫,自然难以接触外边,那到底是谁引荐了这些道士?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是说这真的只是皇帝的一时兴起,并无人诱导呢?
谢清徽思来想去,陛下的身子若是垮了,那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东宫,可是东宫此刻还在外边驻防,况且她觉得太子也并不是能够狠下心来弑父的人,如今线索一团乱麻,只能从那些道士身上下手了。
……
怀揣着这样一个秘密匆匆出宫,谢清徽都没听到赵王妃的声音,还是明镜提醒,谢清徽才转身露出歉意:“原来是弟妹,实在是抱歉,我方才在想府里的事情。”
赵王妃笑了笑没有深问,只是她的面容也有些疲惫,谢清徽看了看她来时的方向,瞬间明了:“弟妹是去见韦充媛了?”
韦丽华无奈的点了点头,想到二嫂和自己一向亲善,便忍不住说道了起来:“我家中的事情,想必二嫂也知道。
阿耶早年被韦氏主支冷淡,直到后来阿耶随着父皇进京,我又嫁给了赵王,韦氏主支才又贴了上来,说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
阿耶本不愿韦氏的女儿入宫,可偏偏叔父们把堂姐送入了宫中为妃,还说阿耶是见不得他们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说到这里,赵王妃也有些不悦:“从前京兆韦氏鼻孔朝天,自诩家中女儿都是五姓女,断然不肯将其嫁入“肮脏”的皇室。
可是你看看,如今不也上赶着把女儿送入宫里做妾吗?如此岂不是自打嘴巴子?我是断然瞧不上的。”
谢清徽笑着安慰:“韦大人是韦大人,京兆韦氏是京兆韦氏,父皇的心中是有一杆子秤的,你既瞧不上她们,不来往就是了。”
韦丽华叹气:“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阿耶再三叮嘱我,堂姐再不好也是韦氏的女儿,让我叮嘱她在宫里谨慎小心,万不可自诩出身瞧不上其他妃嫔。”
谢清徽轻笑摇头:“只见你如今的情态,可想而知韦充媛并没有把韦大人的叮嘱放在心上。”
“罢了,随她去吧,我已然尽了姐妹的情分,听不听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安慰了一会赵王妃,谢清徽的心里还牵挂着皇帝服食丹药这件事,只是李四来往京中与江南已经是很忙碌了,况且李四一旦知道,想必二哥也会知道。她不愿意让战场上的二郎分心,所以只能悄悄地来办这件事。
……
只是丹药的事情还没查出来,魏王府却又出事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初七,谢清徽终于能歇下来喘口气了,她让明镜去请了元明月,二人坐在书房聊起了如今的女子学堂。
其实时下风气还算是开放,稍有家资的百姓也会让家中女儿识字念书,可是念完了之后呢?大部分人不过是想以此来求个好婚事,读书反而成为了另一种束缚女子的枷锁。
若是从小学艺或者做工的娘子也就罢了,将来怎么也不愁吃穿,反倒是读书的娘子们落了下乘。
若说做学堂的女夫子,且不说这些娘子们有没有那个资格,关键是很少有学堂会聘用女夫子啊。
二人正愁学堂里的学生该如何发展的时候,明镜推门进来:“王妃,房郎君出事了。”
“怎么回事?”
明镜言简意赅的说清楚了缘由,原来之前德妃之父尹阿鼠没有如愿拿到功臣良田,心中就对魏王府起了怨恨之心。
结果昨日在街上又碰到了之前起冲突的魏王府属官房乔,新仇旧恨之下,尹阿鼠面对房乔出言不逊,二人争执之间,房乔不小心把尹阿鼠从马上拉了下来,尹阿鼠为此很是气愤,添油加醋的就向宫中的德妃告状。
德妃虽然收敛了性情,但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就去太极殿向圣上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一会子话,皇帝怜惜德妃有着身孕,又想到之前二郎出言顶撞一事到底有些生气,于是下旨将房乔贬去梁州做司马。
“嘭。”谢清徽这次是真的有些动气了,她将手中的册子狠狠砸在书案之上,闭口不言。
看到她这个样子,元明月继续询问明镜:“房郎君何时出发?”
明镜也觉得有些欺人太甚:“本该是正月十六开朝之后才出发的,可陛下偏偏非要让房郎君现在就滚出京城上任,还不准带家眷,如此谁还不知道房郎君是触怒了陛下被贬的呢?想必去了梁州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谢清徽睁开双眼:“服侍我更衣,再让明心去账上准备一百金盘缠,咱们悄悄的去送房郎君。”
元明月有些迟疑:“想来监视魏王府的人也有不少,一定要现在去送吗?”
“送。”谢清徽坚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