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都只有这位光风霁月的王家长孙,不就是出身好吗,他哪里比得过自己?想到这里,王润之换了一副志在必得的面孔,他一定要得到谢清雯! 不光谢清雯有所察觉,王凝之看到堂弟变幻多端的面容,忍不住沉下了脸,二房的手段从来龌龊,除了元夫人就没有一个好人。 祖母早就把她的担忧告诉了自己,王凝之相信他一定能保护的了雯姐儿! 上午的课结束以后,王凝之走到谢清雯身前:“雯姐儿,今日午膳我们先回姑奶奶的院子里,明日我再陪你去熟悉学堂的膳房。” 王润之走过来道:“雯姐儿?大堂哥倒是叫的亲密,你也别太偏心,倒是把谢家妹妹介绍给我和二堂哥认识认识呀。” 谢清雯收拾好了书袋看向这素来不和的两人,王凝之眼神微眯:“雯姐儿来的那日,张姨奶奶卧病在床,你身为孝孙理应侍奉在侧,只是姑奶奶回府已有几日,莫非你还没有登门请安?这就是你做晚辈的礼节吗?” “你——”王润之从来是说不过这位大堂哥的,他忍了又忍:“是弟弟疏忽了,这几日祖母病得厉害,姑奶奶那里我实在是怠慢了,我今日就去请安问好,也请谢家妹妹原谅我的失礼。” 谢清雯并不傻,王润之的做派在她看来实在是跳梁小丑:“不必我来原谅,三郎君若是觉得失礼便亲自去给二叔母请罪吧。” 王润之觉得面子大失,而王凝之则是乘胜追击:“听闻张姨奶奶病的起不来身,想来三弟的心中也很是担忧,这才致使上课时心神不宁,既然如此,我自会回禀了祖母,三弟这几日就好好在榻前侍奉血亲吧,不必急着功课。”说罢他也不管王润之的脸色,拉着谢清雯就出了学堂。 走了一段路,王凝之才大觉失礼,不由得撒手脸红:“雯姐儿勿怪,我……只是一时心急。” 谢清雯并没有生气,而是行礼道:“多谢凝之哥哥为我解围。” 王凝之摆手:“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你远道而来,三弟却言语失礼,是我们王氏教导不严。” 谢清雯与他一同漫步在回梅馨院的路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为此自责。” 王凝之从来巧言善辩,但是在谢清雯面前却总是紧张:“雯姐儿可有什么爱吃的?明日我叮嘱膳房一并添上去才好,否则我怕你离了姑奶奶那里吃不惯。” 虽然那日二叔母及时堵了二叔的嘴,但是早慧的谢清雯早已察觉了二叔母和阿耶的意图,她并不讨厌王凝之,甚至还挺喜欢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哥哥的,她故作思考良久:“我喜欢吃红羊枝杖和缠花云梦肉。” 王凝之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到了次日用膳的时候,膳房突然破天荒的用起了红羊枝杖,要知道学堂膳房的菜一向是固定的,除非自己加钱做些好的。他们这些小主子们虽然出身不差,但是手里的银子并不多,哪里会有人把银子花在膳房上? 谢清雯啃着羊腿低头笑,自己不过是一句戏言,他倒是真的放在了心上。 如此几天下来,膳房的伙食水平直线上升,而王凝之也对着空空的荷包叹气,思考从哪里来挣些银子。 学堂膳房这么大的动静,郭夫人身为当家主母怎么会不知道,她和小姑子暗暗笑:“从前我只觉得凝之像极了他阿耶一板一眼,半点不会讨娘子欢心,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妹妹,我没说错吧?凝之那孩子是肯定会喜欢雯姐儿的,你有没有探探雯姐儿的口风啊?” 王神懿眨眼笑:“若是无意,雯姐儿怕是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他,难道还会整日里折腾他跑膳房吗?” 郭夫人抚掌笑:“就该如此,就该如此,我们且看着吧。” …… 短短几个月,王凝之和谢清雯熟悉了不少,家中的下人们也知道主子们的心意,常常故意给两个小主子留出独处的时间。 托王凝之的福,谢清雯来了学堂之后非但没受苦,反而还吃胖了很多,他们二人常在一起读书,闲暇时也会叫上王良之一起斗茶,赌书,斗草,练字。 只是每次多以谢清雯的胜利而结束,这让准备给心爱妹妹放水的王凝之大跌眼镜,夜晚读书时也不免又多了几分辛苦。 春去秋来,二人感情愈发深厚,郭夫人与王神懿看在眼里也十分满意,只是想到王润之那个虎视眈眈的搅屎棍,郭夫人心里就不安宁。 如今皇太孙已立,谢清雯的婚事就不会再有变动,郭夫人便主动提及将长孙和谢清雯一同送回长安谢氏学堂教养,这样两人既不用分开,也能离开是非之地,更不用日日忧心被人坑害,王神懿颔首同意。 …… 十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