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点50分。
鹿溪站在自己家的客厅,和莫名出现的李向晚面面相觑。
之所以说莫名,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李向晚先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身穿平时工作日常穿的黑色衬衫和深色西裤,胸前还挂着工作牌。怎么看都好像是从办公室打开门后突然一脚踏入她家客厅。
她眨眨眼,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
她刚准备说话,李向晚大步向前抓住她的手腕,语速很急,手中力道也不小:“快走,起火了。”
鹿溪眉梢一跳。
好的,她基本百分之九十九确定是幻觉。
只不过这幻觉还挺真实。
她垂眸去看自己被李向晚牢牢抓住的手腕。
有些疼。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竟放任自己去和幻想出来的李向晚对话。
她说:“容我先披件外套。十二月了,外面很凉。”
李向晚焦虑地看了眼手表。
鹿溪的眉梢又是一跳。
幻觉居然能这么细节,且与时俱进。
李向晚先生带的还是最新款的智能手表。
鹿溪想了想,询问:“你要不喝杯茶?”
闻言李向晚夸张地瞪大眼睛,这让他原本清俊的脸变得有些可笑:“楼快塌了,我们得赶紧走!”
哟呵,不仅失火还楼塌,有意思。
鹿溪困扰地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
幻象很真实,但是人物性格不太符合实际,幻觉里的李向晚不像李向晚本人那么讲道理。
她不可能让幻想出来的人领着自己上街走,更何况他让她上街走走的理由还是:楼要塌了?
离谱!
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幻觉,总需要点契机。比如吃了毒蘑菇,比如喝了假酒,再比如吃了假药,或者受到点什么刺激。
鹿溪努力回忆过去二十四小时发生过的事情。
昨天她正常上班,无聊地渡过了一个平淡无奇的上午。可下午并不是那么顺利,她因为一个细节上的错误,被老板当着所有同事面臭骂了半小时。所以晚上团建聚餐时,她报复性地多喝了两杯。
可能是喝了假酒,也可能单纯被气坏了。
所以幻觉出现。
鹿溪又开始回忆早晨睁眼后发生的一切。
闹钟响的时候是七点半整,她做了一整晚光怪陆离的梦,头痛脑胀地按掉闹钟,又多睡了五分钟,直到第二个闹钟响起。
7:36,她走进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因为太困,牙刷不下心戳到了牙床,痛得她龇牙咧嘴。
7:45,她洗漱完走到厨房。外面吵吵嚷嚷地,听不出具体在喊些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总有邻居在闹,业主群也不安静。大清早的这才几点就开始了,于是她看了眼烤箱上的电子钟。
7:48,她对着空空如也的厨房想起几句老话: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不吃等于慢性自杀。鹿溪驻足思索片刻,深表认同,于是拿出手机向人事部门请了一整天的病假。
7:50,她转身从厨房出来,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李向晚先生。
鹿溪想到除了出现幻觉的第二个可能,那就是第二次闹钟根本没把她闹起来。
所以她极有可能还在做梦。
这可就非常糟糕,再不醒来她会连假都来不及请,那算迟到,迟到扣钱。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她怎么才能让自己醒过来?
“鹿溪!”李向晚又看了眼时间。
这让鹿溪也忍不住跟着回头去烤箱上看时间:7:53。
“走。”李向晚再次上前,强硬地抓过鹿溪的手腕,不由分说就往大门口走去。
鹿溪茫然地任他拉着,同时在脑子里努力试图唤醒自己:醒来醒来醒来,快醒来!这是在做梦!快醒来!
李向晚走得很急,紧握鹿溪手腕的力度丝毫不减,甚至还因为速度的提升而加重。
鹿溪再次觉得疼。
疼?
她愣了愣,不是说梦境里不会有疼痛感吗?
所以现在还是幻觉?
这让鹿溪的脚步滞了滞。
几乎在同时,李向晚打开了她家大门,一股刺鼻又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激起她一阵剧烈咳嗽。
李向晚也别过头咳了几下。
鹿溪脑内一白。
真的失火了?
意识到这点,她几乎立刻就慌了神,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往回走。
“你干什么?”李向晚重新握紧她的手腕,把她拉回身边。
“我……”鹿溪快速搜索脑子里有的自救常识,语速极快:“高楼失火,待在自己家里比较安全。”
“楼要塌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