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如何知道她是从扬州来的?”
“我...”瑾王迟疑了一下,气急败坏,“那小娘子明显是扬州口音,你听不出来么?你且回答我,莫要岔开话题!”
王妃半信半疑,去看李妈妈。
“说!”瑾王怒喝着又去拍案几。
“养在府里便是!”王妃也来了气,一甩手帕,“说就说,王爷嚷什么?是想让下人们都听见么?”
“现在知道丢脸了?”瑾王翻了个白眼,声音却不自觉低了些,“明日命人挑些东西,送去那小娘子的住处,权当是赔罪了。”
“什么?”王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堂堂当朝王妃,去给她赔罪?”
瑾王青筋暴起,“事到如今,你是一点也不知悔改啊!好,那就任由那小娘子去报官,去开封府告状吧!”
“让她告去吧!她若有证据,大可抓我去下狱!”王妃破罐子破摔,“若那贱妮子长得不像崔清珞,你可还会让我去给她赔罪么?”
成婚这么多年,她还从未敢在瑾王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瑾王气得发抖,拂袖而去。
王妃也气得不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脖颈还不服气地扬着,嘴里嘟囔,“早知道就不要费尽心思嫁进来,省得还要受死人的气!”
见瑾王走远了,李妈妈在王妃身前蹲下,苦口婆心道:“王妃糊涂啊!”
“你总说我糊涂,我今日清醒着呢!”王妃抹泪,“十几年夫妻,我为他生了慧儿,还尽心尽力操持整个王府,他倒好,心心念念地记着那个死人!”
李妈妈去掩她的口,“王妃不要张口闭口死人的。”
王妃把手挡开,委屈至极,“死了十几年了,可不就是死人么!这崔清珞真是可恶,活着的时候抢尽风头,死了还要变作鱼刺卡在我胸口。”
“王妃明知她是根刺,又何苦总去拨弄呢!”李妈妈叹气,“这么多年,王爷对王妃如何,我都看在眼里,王爷这块冰,也是在慢慢开化啊。”
王妃眼里还含着泪,“真的?”
“可不就是真的!当年王爷对崔清珞情根深重,是谁都知道的事,可最后明媒正娶嫁进来的,不还是王妃你么?说起嫉妒之心,若崔清珞还活着,最嫉妒的,也该是王妃你了。”
王妃破涕为笑。
李妈妈继续说道:“不要总和王爷硬碰硬,碰来碰去两败俱伤。谁对谁错又有什么要紧呢,过日子又不是开封府断案。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水就应有千变万化之态,管他是豆腐还是磐石,咱们都能包容得下才是。”
王妃用帕子擦了泪痕,点点头。
李妈妈起身,“刚说的是对待夫君,但对待别人,就另当别论了。”
“你也觉得蹊跷?”王妃吸了吸鼻子。
李妈妈点头,“那小娘子的口音根本不是扬州的,倒像是很多地方混合的,王爷说一下就听出,着实有些牵强。”
“莫非那贱妮子与王爷也有渊源?”王妃腾地起身,“不然她怎么毫不畏惧,甚至还敢顶撞王爷?”
“单凭她那张脸,足以让王爷动心了,王妃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王妃咬着后槽牙,“是啊,这世上有一个崔清珞就够了。”
*
魏国公府
萧卿尘坐在藤椅里,双脚搭在书案上轻轻摇晃,回想起与她一同骑马,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
她是那样轻,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把她举到马上。
她连哭都那么美,眼角含泪,鼻尖微红,像受伤的小兽,惹人疼惜。
要是能每天都见她就好了……
缘起在门口看着他的花痴样,不住地摇头。
“卿尘这是怎么了?”
缘起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缩脖,回头看清来人急忙行礼,“见过国公爷。”
沈聿风一摆手,学着缘起的样子探头瞧了半天,疑惑问道:“他可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未熟的菌子?”
缘起特别想翻个白眼,这爷俩果然是亲生的。
“回国公爷,小公爷这是在思春呢。”
“思春?”沈聿风大惊。
萧卿尘听到门口的动静,知道沈聿风来了,便收起笑容,不情愿地把脚从书案上挪下来。
沈聿风嘿嘿一笑,捋着胡子进门,“卿尘啊,我一直在等你一起用晚膳啊。”
萧卿尘眼都不抬,“我吃过了。”
“吃过了可以再吃点嘛,难得回来一趟,我让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
“吃不下了。”萧卿尘不等他说完便打断。
沈聿风也不恼,笑着点头,“那陪为父下盘棋如何呀?”
萧卿尘干脆转过身去,“国公爷还是找沈卿礼下吧,毕竟他文武双全,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