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红了,“您可千万要保重啊。”
“官家驾到!”
见官家匆匆进门,皇后用袖子抹了抹泪,准备下床行礼。
“你身子不好,还是躺着吧。”官家急忙去扶,又转身问訾荣,“圣人身子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回官家,太医说圣人,乃是怒火攻心所致的心火旺盛,肝气郁结,需得先清肝泻火,待肝火平息了之后,再养肝安神。”
官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转过头去看皇后,握住她的手,自责道:“朕不是不处置秉钺,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只这一踌躇,竟害得你病成这个样子。”
皇后泪眼婆娑,问道:“那官家现在想好了么?”
“朕也是真心喜欢清珞这个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朕也很痛心,朕恨不得把秉钺砍了,把头颅送去给崔家赔罪!”
说到激动处,官家紧紧攥起拳头,随即又慢慢松开,叹了口气道,“可静下心来细想,若我想治秉钺的罪,先要将真相公之于众,那襄平怎么办?允棠怎么办?秉钺的两个儿子,弘业和弘石还在外征战,届时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啊?”
官家说的这些,皇后并不是不懂,可她实在不想用清珞的委屈,来换这皆大欢喜的局面。
“况且崔家世代簪缨,你也跟朕去过崔家祠堂,那牌位...”官家不由得哽咽,“那牌位,密密麻麻,摆了大半个屋子,到崔奉这一辈,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可朕的儿子,却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见官家情真意切,皇后更是泪流不止。
官家又道:“朕又何尝不知道,你将清珞看做自己的女儿一样,女儿遭受这种事,简直是要剜母亲的心呐!”
顾不得擦泪,皇后哀怨问道:“官家说这么多,是要我就此罢手么?”
“朕这不是在与你商量嘛,朕想着,随便找个借口,将秉钺贬出去,再将允棠认做干孙女,封个郡主,承欢膝下,你看如何?”
“那清珞身上,与人苟且的污名,是去不掉了?”
官家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朕只是在想,到底哪种情形,对允棠来说,会更好些。”
*
有萧卿尘护送,从猎场回崔府的路上,自然是风平浪静。
到了崔府门前,崔北辰急急下马,来到马车前,待允棠探出头来的时候,适时送上手臂。
萧卿尘慢了一步,被崔北辰挡在身后,眉头都快要拧成麻花了,见到她只是象征性地搭了一下,这才有所缓和。
崔南星下车时也像模像样伸手,却发现弟弟早就退到一旁,气得一甩手,杌凳也不踩了,直直跳下车来。
毫不掩饰地瞪了崔北辰一眼之后,崔南星大步流星来到萧卿尘跟前,抬手邀请道:“小公爷不如到府上吃杯茶再走。”
“萧某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改日一定正式登门拜访,告辞。”萧卿尘看了允棠一眼,转身上马。
目送他离开,崔南星用肩膀撞了撞允棠,一脸坏笑道:“你不对劲哦!”
“啊?”允棠没反应过来。
“平日里你礼数是最周全的了,怎的今日都不请人进门?”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崔北辰不以为然,“我也不想让他进门,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讨厌!”
“切!”崔南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吧!”
“大丈夫要么读书考取功名,要么上战场报效国家,以色侍人算什么本事!”
允棠无奈地摇摇头,这二位果然,不超过三句话,就会吵起来。
听说哥儿姐儿打猎回来了,怀叔还特地叫了几个小厮来帮忙抬猎物,谁知一群人出来,就只见到一只兔子。
“怀叔,让七婶炙来吃!”崔南星不忘嘱咐道。
怀叔正纳闷着,急忙应声。
几人先后进了内院,祝之遥正在院子里伺弄花草,见了三个孩子,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星儿,你父亲呢?”
“别提了,刚打到只兔子,就有人偷袭我们,害得允棠都受伤了!”崔南星抓起允棠的手臂给母亲看。
祝之遥一惊,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查看,允棠摇头,“没什么事,只是些皮外伤。”
“爹爹还活捉了一个,估计是带到哪里审去了。”崔南星又问周妈妈,“有果子么?我饿了。”
周妈妈点头,“有,我去给姐儿拿。”说罢忙起身。
崔北辰得意邀功,“母亲,今日我还射死一个呢!”
“你厉害!”崔南星难得夸赞道,“今日总算有点男子汉的样子了。”
祝之遥却眉头紧锁,颇为担心地看了允棠一眼,随即道:“行了,你们赶紧回去换身衣裳,把手洗洗,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那让周妈妈把果子送到我房里吧!”崔南星在地上滚过,一心只想回去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