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扶呢,这中间似乎漏掉了什么。
见她神色凝重,瑞王也不催她,从温盘上取了水壶,自己倒了杯水喝。
“瑞王殿下,您大婚时在宴席上伺候的婢女,都还在么?”
允棠话刚出口,便觉得不妥,一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婢女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或是婚配或是转卖,想必早就无从查起了。
二来,家里的女使婆子们,大多又当家大娘子管的,瑞王身子又不好,怎么会知道家里这么琐碎的事呢。
果然,瑞王眉头轻蹙,“这个,恐怕要问兰英了。”
只轻声一唤,瑞王妃便应了声,车里本来空间还算宽敞,进入第三人便显得局促了。
允棠将手脚都缩了缩,想给瑞王妃腾出些空间来,谁知瑞王妃直奔夫君身边,瑞王也颇有默契地起身,待瑞王妃坐稳了,将整个身子倚了过去。
这场面,颇有些“醉卧美人怀”的意思。
“去兆林庄吧。”瑞王说完这一句,便阖上了眼。
允棠见他面有倦色,心里过意不去,道:“其实可以不必今日去的,殿下若是身子不爽,我可以等上几日。”
“我将他放在庄子上十几年,为的就是今日。”瑞王依旧未睁眼,“况且我这身子,日日都是这副鬼样子。”
瑞王说这句话的时候,瑞王妃露出心疼的神色。
交待车夫去兆林庄之后,瑞王妃用手臂擎住夫君的头,让他不至于晃动得太厉害,之后才抬头柔声问道:“姑娘要问我什么?”
“我这个问题有些难为人,可我还是想碰碰运气,希望您别见怪。”见瑞王妃眼含笑意,鼓励她说下去时,才又问道,“您大婚时在宴席上伺候的婢女,都还在么?”
“嗯...一些放出去嫁人了,一些还留在府中。”
果然。
瑞王妃盈盈一笑,“姑娘倒也不必急着沮丧,那日蹊跷,出了人命之后,女使婆子们进出,我便留了个心眼,我有个名册在手上,去向也记了个清楚,明日便可差人送到崔府去。”
“王妃,您真是帮我了大忙了!”
瑞王妃又道:“姑娘若想审问我府上那群婆子,也是行的,来之前跟我打声招呼就好,我倒不怕别的,就怕赶上神医先生来给夫君施针,我便没法招待姑娘了。”
要不是瑞王在中间,允棠真想扑上去,狠狠拥抱瑞王妃,再在脸颊两边狠狠亲上两口!
见她两眼放光,瑞王妃掩口笑,问道:“打起精神了?”
允棠用力点头,“嗯!”
“那就拼尽全力去查吧,我们夫妇支持你到底。”瑞王妃眼神里的笑意渐渐淡去,竟开始凌厉起来,“在我大婚当日行此龃龉之事,又在我府上闹出人命触我眉头,此人不伏法,我寝食难安!”
“我定全力以赴!”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兆林庄上。
下车时允棠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马车后面跟了一行轻骑,为首的精明强悍,眼神锐利时刻警惕,应该就是瑞王说的逄准了。
瑞王身子禁不起折腾,下了车便直奔屋内休息,瑞王妃自然在要跟进去,身侧伺候。
她在正堂坐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瑞王妃才从房内出来,歉意道:“让姑娘久等了。”
“瑞王殿下还好么?”
瑞王妃做了个请的手势,见她起身跟随,才又道:“无妨,就是乏了,现下已经睡下了。”
领着允棠走过穿堂,经过内院,来到角落一道铜门前,逄准已经候在这了。
守门的下人见到瑞王妃,急忙开了锁,三人推门而入,一个独立空旷的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前。
与前面的院子不同,这里没有任何植物,也没有任何摆设,就是一间小房,加上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应该就是这里了,允棠心道。
身后突然传来铜门关闭的声音,她心一惊,瑞王妃忙安抚道:“姑娘莫惊,有逄准在,不会有事的。”
随后瞥了逄准一眼,逄准便朝屋里喊道:“九伯!”
“哎!哎!”一个褐发童颜的老翁,灵巧地从屋里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应着,一见来人,又惊又喜,“小兰英!”
“这位是...”
允棠满腹疑团,什么样的老翁能直呼王妃姓名啊?
“九伯!”瑞王妃打过招呼之后,笑着介绍道,“这是我远方的伯父,排行第九,从幼时便跟着仙师上山去修仙,我大婚之前不知从何处回来,居无定所,我就让他住在这庄子上,那罗锅来了之后,他竟非要跟罗锅一起住,我只好依他了。”
九伯侧耳听瑞王妃说着,边说边赞同地点点头,那神情,就跟六七岁的孩童一样。
允棠心情复杂,罗锅是疯了,这九伯看样子,怕不是个傻的吧。
这辈分该怎么算?瑞王妃叫九伯,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