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能是自己出的晁府,崔清璎更是不可能亲手做这些事,一定是有人来将尸体带走了,会是谁呢?
正苦心思索之时,怀伯来报,“姑娘,瑄王殿下遣人来送口信,请姑娘过府一叙。”
“瑄王?”小满狐疑,“他怎么会突然来请姑娘。”
允棠倒是不惊讶,“小满,帮我换身衣裳,陪我走一趟吧。”
半个时辰后,马车摇摇晃晃,来到瑄王府门前,令人意外的是,瑄王夫妇正侯在府门前。
如此兴师动众,倒是允棠没想到的,她忙下车,欠身道:“让殿下和王妃久等了。”
“哪的话!”瑄王妃眉眼含笑,上前握住她的手,亲昵道,“姑娘肯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稍微等会儿怕什么,快,里面请。”
允棠也笑着寒暄,仿佛两人真的交好,又许久未见似的,看得小满一愣一愣的。
瑄王府比起瑾王府,真是奢华不止一点,穿堂屏风前巨大的火珊瑚,看色泽品相,必定价值连城,就连内院游廊的扶手和台阶,都是白玉所制,晶莹剔透,叹为观止。
偏厅早就备好了酒菜,只等允棠落座。
她还未坐稳,就有婢女送上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枚攒金点翠,镶嵌了绿松石的璎珞。
她作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掩口笑道:“殿下真是客气了。”
“这次多亏了姑娘。”瑄王笑着提起酒壶,要给她斟满,“父亲真是好久没这么夸奖我了。”
允棠抬手示意,“我不吃酒的,吃酒误事。”
瑄王一怔,旋即笑道:“对对对,吃酒误事,来啊,换些饮子来!”
“其实殿下不必特地设宴款待的,我听祖母说了,您在朝堂上为我说话,册封一事已有着落,我们一来一回,两清了。”
“哎,此言差矣。”瑄王讪笑道,“姑娘,哦不,郡主聪慧,我可不希望如此两清,就再无瓜葛了,更何况郡主已被父亲收作义孙女,按理也该叫我声三伯父,要常来往才是。”
有婢女换了热饮,允棠啜了一口,淡然道:“既然三伯父如此说了,那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这次彻查私染一案,三伯父可曾抓到一个叫谷平显的人?”
“是你相熟的人?”
允棠摇摇头,“不是,但他拿了我的东西,我要他吐出来。”
瑄王大笑,“这还不简单,待我...”
“如果三伯父能帮我通融,我更希望自己去要回来。”
瑄王与瑄王妃对视一眼,转头笑笑,“郡主有所不知,这大狱可不是什么好去的地方,里面阴寒腥臭,怕脏了郡主的衣裳。”
“无妨。”
瑄王妃迟疑片刻后,试探性问道:“郡主与这谷平显,可是有仇?”
允棠眼珠转转,“那要看他如何表现了。”
片刻静谧之后,瑄王放声大笑,“郡主的性格,我甚是喜欢呐,难怪父亲母亲都如此喜欢你,来,吃菜!”
允棠象征性吃了一口,又道:“三伯父可曾听说,国子监司业晁学义家生变故,老母亲被人恶毒杀害的事?”
瑄王放下筷子点头,“嗯,有所耳闻,真是桩惨案呐。”
瑄王妃也点头称是。
“许是年纪相仿,祖父祖母都对此案十分重视,若三伯父能帮助开封府彻查,将真凶缉拿归案...”允棠狡黠一笑。
瑄王恍然,笑得合不拢嘴,“我平日公务繁忙,不能常伴父亲母亲左右,还是郡主更懂他们二老的心思啊。”
“作为交换,我也有件事想要王妃帮忙。”
瑄王妃笑吟吟道:“郡主请讲。”
允棠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压低了声音道:“前些日子,我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一名婢女,我年纪轻资历浅,也不想在册封之前闹出什么事端来,不知王妃遇到这种事,都如何处理啊?”
小满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瑄王妃听了一挥帕子,粲然一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郡主附耳过来。”
总算从瑄王府出来,瑄王夫妇又笑盈盈送她上了车,直到远远的,再也看不清夫妇两人的身影,允棠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长吁了一口气。
“姑,姑娘。”小满一脸苦相,“你...你...”
允棠翻了个白眼,“傻小满,你还真以为我打死婢女了不成?”
小满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都不认识姑娘你了。”
允棠自嘲地笑笑,是啊,虚情假意如今她也是信手拈来了。
从夏至冬,不过半年,变化是有些大。
“不过我知道,姑娘都是不得已的。”小满好奇问道,“瑄王妃到底说了什么啊?”
她笑意凝固在脸上,“马行街,第三家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