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棠,咱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崔南星宽慰道,心中暗自懊恼,本是好意,见她心中郁闷,才拉她出来逛逛,谁知一出门便撞见这几位瘟神,看来下次出门要看看黄历才行了。
允棠却是面色平静,轻声道:“南星,我可能要搬出去住一阵子了。”
“搬出去?”双生子异口同声。
崔南星面露焦急之色,“为什么呀?虽说官家赐你好大的府邸,可也没修缮完呐?再说你一个人住也无聊不是?”
“就是啊。”崔北辰也附和。
“只出去住一阵子,很快会搬回来。”允棠看着新城县主远去的背影,“我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
除夕夜,家宴设在紫宸殿,虽早就有令一切从简,可毕竟是皇家筵席,流水一样的宫女内侍们,手中捧着各色珍馐鱼贯而来。
殿内香烟缭绕,鼓瑟吹笙,更有教坊歌舞乐妓使尽浑身解数,卖力表演。
官家授意,菜单中特意加了立过功的“飞虾”,有尝过的知道是难得的极品美味,也有不少女眷心中惶恐,却不敢表露半分。
在座的娘子和亲王们,也都看出官家的心意,频频举杯向允棠敬酒,她自知酒量浅,早就让小满将酒壶中的酒换成白水,这样一来,便也就能应对自如。
她身边坐的是几位郡主,除了和长宁郡主有过几面之缘之外,其他的都不认得,偶有眼神交汇,则相互颔首示意,并未有过多交流。
新城县主坐在尾席,离她远远的,这点让她很满意。
她忍不住将目光瞥向瑞王,瑞王妃正在认真布菜,而后停手抬头,夫妇俩相视而笑,如胶似漆。
再看瑾王和瑾王妃,便都是各吃各的,貌合神离,倒是一旁的林侧妃,时不时为瑾王夹几道菜,耳语几句,神态更松弛些。
“你夫君呢?”一个清洌的女生突然闯了进来。
原来是长宁郡主。
允棠不由得辩解一句,“什么夫君,我们还没成亲呢。”
“害,还不都一样!”长宁往她这边凑了凑,“老早我就听说萧卿尘会来,还是以你未来郡马的身份,那新城县主鼻子还不得气歪了啊,哈哈哈,想想就开心。”
说话间,皇太孙和萧卿尘匆匆进了殿,二人向官家行礼。
“孙儿有事耽搁了,祖父恕罪。”
“无妨,快坐。”官家面颊微红,显然心情大好,才开席不久便已微醺。
皇后忍不住劝道:“还是少喝些。”
“知道。”官家乖乖应着,见有司膳端来滴酥水晶鲙,忙道,“这放到圣人面前,她爱吃。”
萧卿尘来到允棠身边坐下,还未坐稳便急道:“我都好几日未见你了...”
“要不要这么肉麻?”长宁装模作样抚了抚手臂,假意抹掉一身鸡皮疙瘩,又想到什么似的扭头朝尾席望去,果然新城县主脸都绿了。
长宁捧腹笑得前仰后合,举起杯盏道:“萧卿尘,我今天是真高兴,必须敬你一杯。”
萧卿尘看看允棠,摇头道:“我不跟女人喝酒。”
“你不...”长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道,“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萧卿尘懒得答,在案几下摸索,找到允棠的小手,宽大的手掌整个覆了上去。
“你干嘛?”允棠齿间挤出几个字。
萧卿尘一副无辜的样子,“没干嘛啊。”
她将手用力抽了几下,也没抽出来,只得放弃挣扎。
萧卿尘如愿以偿,无尽笑意在唇边荡开。
刚巧皇太孙看到这一幕,无奈摇头,啧啧称奇。
“父亲,允棠和卿尘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太子赞叹道。
官家点头称是,魏国公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忙举起杯盏,“太子殿下果然慧眼,来,下官敬您一杯!”
皆大欢喜之时,唯有瑾王黯然神伤,闻言更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亲生女儿就在面前不得相认,就连婚事也是从外人口中知晓的,这个中滋味,真是苦不堪言。
淑妃盈盈笑道:“既然是要成亲的人了,就别给他安排什么实职了,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整日风风火火在外面奔波,文安郡主少不了要跟着担心。”
覆在允棠手背上的手指一震,她扭头看去,果然,萧卿尘面色沉了下来。
“淑妃娘子说笑了,既然拿了这份俸禄,自然不能尸位素餐。”
淑妃掩口笑,眼波流转间却多了几分不屑,“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说这官场上的话,有你父亲在,你自然是不必刀口舔血争功名的。”
此言一出,就连皇太孙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萧卿尘将手中筷子轻拍于桌面之前,轻笑了一声,“在官家都为我们订亲高兴之事,淑妃娘娘坚持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