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就罚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新城县主不以为然,“大不了把我这个县主也免了去!”
有女使来通报:“王妃,军巡院的人来了!”
“军巡院?”母女俩面面相觑。
新城县主疑惑,“这给她送点补品,连军巡院的人都惊动了?”
李妈妈一惊,暗暗扯了下瑾王妃的袖子,瑾王妃这才恍然,急道:“慧儿,你先回房去,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母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按我说的做。”瑾王妃说完,领着李妈妈便朝前去了。
军巡院领头的人,脸颊上带疤,手搭在佩剑上,让人看着心惊,瑾王妃佯装镇定,昂首道:“有什么事么?”
刀疤脸不答,扭头问身后,“是她么?”
身后护卫拎着一人的后领,像小鸡崽似的拎出来,瑾王妃一看,顿时慌了神,这不就是那日交易的黑牙么!
黑牙被揍得鼻青脸肿,连牙齿都少了两颗,说起话来漏风,“是她,就是她!”
瑾王妃不自觉退了半步,“什么是我?你少血口喷人!”
李妈妈也上前喝道:“我们堂堂瑾王妃,也是你这贱奴能攀诬的?”
刀疤脸“哼”了一声,“是不是攀诬,我们判官自有定夺,带走!”
话音刚落,从他身后窜出几人,伸手就要去扭瑾王妃的手臂。
瑾王妃连踢带打,“放肆,别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
“王妃,别闹得太难看,您若觉得被诬陷,走一趟,说清楚便罢了,若是执意违抗,就算是绑,我们也要把您绑去,您自己决断。”刀疤脸冷声道。
李妈妈一听,慌了神,“王妃...”
“快去找我大姐姐来救我。”瑾王妃从齿缝挤出几个字,便昂首道,“我跟你们去就是了,谁也别碰我!”
“请吧!”
*
东宫
在等太子和皇太孙的档口,沈聿风扭头对萧卿尘说道:“瑾王妃已经叫人把钱送来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
“没有然——”沈聿风换了个坐姿,惊诧道,“什么叫没有然后啊?她可送来了八千贯,我要是不放人,她还不得去告我呀?”
“放心吧,她自己都在牢里,没法去找你。”
沈聿风一听,乐了,“你和允棠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萧卿尘吐出几个字,“一网打尽。”
沈聿风若有所思点点头,“对了,允棠的病怎么样了?”
“好些了,等今日结束,我再去看看她。”
说话间,太子和皇太孙交谈着步入殿内,父子俩忙起身行礼。
“允棠可好些了?”太子问道。
萧卿尘颔首,“劳殿下挂心,好多了。”
太子叹了一声,在榻上坐下来,“你是不知道,我刚从仁明殿回来,母亲牵挂她,几日都没睡好了。”
“等她一好些,我便接她入宫来,给圣人请安。”
“倒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养好了再说,可别落下病根。”太子抬手示意众人,“坐吧。”
沈聿风收起玩笑颜色,撩袍端坐,正色道:“如今京中暗流涌动,我收到风声,很多私军都乔装入了京,不知在何处蛰伏,殿下还是早做打算才是啊。”
皇太孙和萧卿尘都看向太子。
太子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觉得秉铖要反?”
沈聿风耸耸肩,“显而易见。”
“不会的。”太子摇头,笃定道,“清明那日,我与他促膝长谈,他也是为百姓考虑,更何况,如今流言四起,他伤心还来不及,怎会谋反?”
“父亲,正因为出身流言,三叔他若不破釜沉舟,便永无机会了呀!”皇太孙急道。
“弘易!”太子呵斥道,“你幼时,你三叔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猜想他?”
皇太孙忿忿拂袖,“那他在越州,派人对您下手之时,可曾顾念往日兄弟之情啊?”
“他说过!”太子语气渐弱,“他说过,无心取我性命,只是想耽搁我些时日罢了,许是,许是下人领悟有误,又或者是哪里出了岔子...”
“殿下!”萧卿尘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我一同在那村子里困了那么多日,用火炼化那么多尸体,您还是觉得瑄王殿下,只是想耽搁您些时日,对吗?”
太子语塞。
“父亲,为三叔找借口,并不能改变什么。”皇太孙道,“若不能及时劝阻他,那么只能是出兵遏止,才能防止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啊!”
萧卿尘附和道:“如今官家还在位,虽然身子不好,但也未曾提起过退位之事。若此时瑄王真的起兵谋反,那图的,就不单纯是东宫之位了。”
太子细细思量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