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闻言冷冷一笑,也不去看苏护安气的跳脚的样子,只平静对着管家道:“收拾行李,我们去丰平县。”
苏护安上前几步,想要抓住苏夫人的手,对面不留痕迹的后退几步,神情漠然道:“大人,妾身只是想去看女儿,大人也要阻挠?”
苏护安苦涩不堪地收回手:“如今竟然连夫君也不叫了吗,珍儿要嫁给一个山野村夫,你一个当娘的人怎么忍心她去那种荒郊野外受苦。”
“荒郊野外怎么比得过在镇国侯府的荣华富贵。”苏夫人低低的笑了一声,用那种瑞丽又直白的目光望着苏护安,“大人是这样想的吧。”
那目光过于直白,仿佛将苏护安内心所有的龌龊都看透。
苏护安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想说的一切都十分苍白。
他叹了口气:“我何曾是那个意思?”
“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那二公子对前任无甚情分,对珍儿却是用情至深。”
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语:“前任镇国公又与我私交甚笃,按理来说,除了续弦的名声不好听以外,珍儿会过得十分幸福。”
“十分幸福?”苏夫人摇了摇头。
“大人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不曾往深去想。”
“大人何曾想过那镇国侯府家的二公子是续弦再娶,又有残暴名声在外,珍儿嫁过去跟嫁入了吃人的魔窟有何区别?”
“人心最难揣测,他嘴上说着用情至深,不也还是用了残暴手段将珍儿带到自己身边。”
“女孩子最要紧的就是名声,他这番举动何尝尊重珍儿?尊重过我们苏家?”
苏夫人用一种十分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从以前那个能够独当一面,变成了如今懦弱无能自视短见的凡夫俗子。
她有些恍然的想。
原来岁月匆匆几十年,竟是能将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变成如今这副陌生模样。
枕边人相依相守,直到最近她才看穿。
若不是大儿子好生劝解,带她看透事情真相,恐怕到现在她还蒙在鼓里。
眼看着苏护安被说的哑口无言,苏夫人望着淡淡一笑:“如今劣势说了这么多,但看大人心思,想的是不会改变自己决定。”
“眼巴巴的贴上去,真是生怕热脸贴不住人家的冷屁股。”
苏护安被这一番接一番的奚落,弄得心态爆炸,额头青筋乱动,他忍不住怒喝。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说的话!”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两条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吃我的用我的,如今家族需要她做出贡献就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似乎是听不得这番言论,苏寒铮在一旁想要开口,苏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他便识趣地闭上嘴。
苏夫人傲然道:“我女儿生来要享受荣华富贵,那是因为她有我这个娘,无论我与谁成亲,我的女儿都身份高贵。”
“何况这些年,珍儿一直在汴京,你这个当父亲的对她又给予了多少关怀?”
“是一年才那么一两次的问候,还是连她生辰都忘了,后面才补上的贺礼,亦或者是去年及笄的时候,你为了小四的风寒,不肯出席。”
这一桩桩一件件数落出来。
苏护安脸色大变,此时愤怒也成了他维持情绪的一种方法,脸色阴沉如水,“小四也是我的女儿,生了病,难道我不去照顾她?”
“为了珍儿的及笄礼,丢下还在病中的女儿,这对小四公平吗?”苏护安目露嘲讽,“难道你们母女不能理解?”
眼见着双方已经撕破脸皮。
自己低声下气,却也没有得到对方谅解。
苏护安终于暴露出自己最恶劣丑陋的面目。
望着苏夫人格外愤怒,仿佛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
“果然是自私自利,一脉相承,也只有你这样母亲才能教出这么自私的女儿。”
“为了及笄礼,父亲没有去就耿耿于怀在心,平素学的那些教养都丢在哪里了?难不成学到狗肚子里了?”
苏夫人听到这话,简直想要大笑。
对方的指责于她而言,简直是飞来横祸。
她笑得眼角流出眼泪,轻轻的擦去,才目光冷然的望着苏护安。
“我原以为,你虽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但到底是对我们母子有感情,如今看来却是笑话。”
“小四是你的女儿这不假,只是平素未曾看到你对她如此关心。”
“前些年小四落水,昏迷不醒好多天,你这个当爹爹也只去看过一次。”
“如今女儿及笄,你却借口说小四风寒不肯去?”
苏夫人喟然一叹,眼底满是失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不愿意去参加这场及笄礼,你却要找些不入流的理由,拿自己的小女儿当挡箭牌,连一句承认都不敢,真是可笑至极。”
苏寒铮十分震惊,望着父亲眼里难掩失望,“去年妹妹的及笄礼您没有参加,您对我说是因为您受伤。”
那时候苏寒铮尚且在汴京,担忧的不得了一边操心着妹妹的及笄礼,一边还要为老父亲寻找珍贵药材。
忙的是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