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炎黄与蚩尤的神界大战中,即使前期水行较量几乎将所有人淹没,最后是女魃出来力挽狂澜,功成之后她最终还是被黄帝“卸磨杀驴”了。
被流放在荒漠之地的女魃喜怒无常,彼时的桑姬想要缓和与她的冲突,请她帮忙救出共工和朱雀,便打算以冥泽灵珠的力量助她修炼水行,重返天界。
一开始,她们的合作十分愉快。女魃终于能够控制住自身不管去到哪里就给哪里带去干旱和荒漠的能力。而且,她还拥有了行云布雨的能力,终于获得黄帝的认可,让她以帝女的身份重归昊天界。
她被流放的荒漠之地久旱逢甘霖,草木发芽,死寂的荒漠中迎来了一片生机勃勃,也吸引了一批在此定居的旅客。
千百年来,终于有人记得她的名字,感念她的恩惠,为她修筑祠堂,为她献上虔诚的礼乐和歌舞。
桑姬辅佐着她,看着她在平地中筑起高台,看着她在盛世里欢歌,她为女魃走出阴霾引吭高歌而开心,却也在心里默默念想着共工和朱雀的事情。
女魃当然也对桑姬的想法心知肚明。不久之后,女魃如约修筑共工台,结合两人的力量设置轮回阵法,期盼着能够迎回早已销声匿迹的共工和朱雀二人。
不过桑姬清楚穷奇和梼杌仍然死性不改,害怕他们在共工台捣乱,原本想先将他们暂时封印,却被女魃拦下。
四大凶兽虽然恶名在外,但是在女魃独守荒漠的期间里,也就四大凶兽会乐意为她排忧解难,孤独的岁月里,他们还陪伴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况且,四大凶兽每天都在她眼皮底下晃悠,女魃到底对他们有几分怜悯。为了打消桑姬的疑虑,女魃将他们认作自己的儿子,并强行结下母子契,使得他们不能反抗。
“他们现在只会听命与我,阿修罗道的大门是由他们联合在一起封闭的,我这次就让他们将功补过,为你镇守共工台。”女魃对桑姬说道。
“他们似乎还不服你,想要打架。”桑姬盯着穷奇,看他炸起的毛,以及窘迫地往女魃身后躲避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我没有!她就是想找机会欺负我!”穷奇完全不想再次被封印,紧抱着女魃的大腿。
女魃对于四大凶兽的偏心,桑姬最终表示理解。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共工台的法阵开启之时,自己费心提防的四大凶兽没有叛变,也没有掉链子。反倒是她最引以为豪的杰作冥泽灵珠出现异变。
共工台上的法阵一旦开启,便将五湖四海的水汇聚过来,环绕在共工台四周,水势澎湃,桑姬的心也跟随者这波浪起起落落。
不多时,法阵中绽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桑姬以手背挡在面前,眯着眼,滂沱的水浪中,她似乎看到了共工和朱雀流浪的身影。
她不由看向女魃,女魃当然也注意到法阵中的情况,催动神力,运起冥泽灵珠,想要将共工和朱雀吸纳进来。
然而,她紧紧注视着冥泽灵珠,却在其中见到了涿鹿之战中的自己。如今这漫遍四周的洪水,与当年的场景极为相似,她恍惚一瞬,竟差点分不清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她咬咬牙,想要拨除心中的杂絮,专注眼前的事情,可是就在这一瞬,冥泽灵珠中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涿鹿之战后,她自以为立了大功,父亲终于要正眼看自己,给予她最为渴求的关怀和父爱。
她发动神力,将淹没天神的洪水全部蒸发干净,顺带着在人间四处游玩嬉戏。那时候的她就像飞出铁笼的鸟儿,绽放着最明媚,最清澈的笑颜,在很多地方施展自己非凡的神力。
……可是,怎么会?他们那些人类为什么一见到她就哭泣,跪地哀求?她为父亲带来了史诗级的胜利,人们对于应龙、河伯和雷神夹道欢迎,却为什么不想见到她?
她不甘心,没见到人躲避她跑开,她便追上去质问。那些人见到她,无不脸上发热,额头冒气,用干枯沙哑的声音求她放过自己。
她渐渐收起神力,无精打采地走在热闹的集市上,道路两旁的人大多穿着褐色的葛布衣,背着菜篓,咸湿的汗水味道充斥在她鼻尖。
她抱着手臂,蹲在一旁,心里越发失落。
直到她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她惊喜地抬起头,却发现那些人正捆着八九个女童,要往河水里面推。
那些人毫不心软地牺牲自己的女儿去祭拜河神,嘴上还念念有词,一边辱骂女魃作恶,一边哀求河神收下供奉的童女后狠狠惩处她这个只会带来灾难的“妖女”。
她顺着队伍的方向,看到在最前排,那些人正她的石像捆在木车上,贴着最恶毒的语言,要往河里面倒。
毕竟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见过太多了,即使生气、愤怒,一想到自己是父亲的女儿,就不得不冷静下来,心灰意冷地藏在树荫下,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受人敬仰的大神。
正在这时,她听到那些被捆着的女孩的哭泣声,她们似乎比自己更加绝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