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你都破不了这禁制?”黑鸟见桑姬只凝神检查了半天,但迟迟没有动手,翅膀扑棱了几下,急切地问道。
“这可是你自己给自己下的禁制。”桑姬从容不迫地继续查探着禁制,颇为玩味地笑道:“你当时为了活命,用尽全身的修为……就像一只呕尽心血吐丝的蚕,用茧束缚住自己。按理说你的禁制应当从内而外打开,但是你现在的神魂太过虚弱,这道茧便相当于压在你身上的高山,时刻动弹不得。”
黑鸟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没错,确实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但若不这样,他早就神魂俱灭!
自己给自己下这样的禁制,就是为了瞒住天上诸神的耳目,只等待有一天能够突破这层茧,报仇雪恨!
可是他的伤刚有了些气色,分了一缕神魂出去,竟被桑姬穷追不舍,最后仓皇逃上扶桑树,又被炎帝的火焰伤及,万分狼狈地退回到这里。
若是只依靠他自身的力量,想要破茧而出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你先别说那么多了!先救我出去!”黑鸟一双漆黑的眼睛哀求着注视她。
桑姬眉毛一挑:“你刚才承诺的都是真的?这次不跑了?”
“不跑了。”黑鸟连忙摇摇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桑姬眉眼弯弯,笑颜逐开,手心处慢慢探出一条红丝线朝着黑鸟而去,但是却被一堵水墙挡住。
她不以为意,红线的线头左右探了几下,便好无障碍地伸入水墙之中,在黑鸟的脖子上缠绕几圈。
“桑——”这样的动作让黑鸟有些不安,他不由粗着嗓子唤了一声。
接着他感受到胸口处一热,低下头,那红丝线猛然扎入他的心口,令他窒息般难受。
他“嘎”了一声,缓过一口气来,又瞪着桑姬喊道:“你想痛死我吗?”
“闭嘴!”桑姬回瞪过去,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小命掌握在我手里呢!”
但看到黑鸟难受的样子,她的神情又不由软和下来:“跟着这跟红丝线,慢慢走出来,你这种自杀式的禁制,不吃点苦头怎么能破解?”
黑鸟的心脏被这红丝线拉扯着,痛得眼角和嘴角都流出鲜红的血痕。
他听到桑姬的话,凭着本能往前踉跄走了几步,最后抵达禁制的水墙之时,那水墙竟结了一层冰,紧接着出现蛛网状的裂痕,“砰”的一声迸裂开。
黑鸟顺势而出,翅膀推动水波,身后的气泡发出咕噜咕噜的破裂声,身上的血融入海水之中。
缠绕在他脖子和心脏的红丝线通过他的心头血将他牵引出来,出色地完成任务,总算功成身退,从他身体里出来。
黑鸟身躯颤了颤,发出一声悲鸣,那悲鸣声凄切哀婉,令人心神不宁,桑姬不由得皱起眉头,催动身上法力抵御这道声音的影响。
但是当她回过神来之时,发现黑鸟已经头也不回地划开水面逃走,身前空留下一道小小的漩涡。
“赤松子……”桑姬愣在原地,恍惚地低声念道。
接收着桑姬记忆的关稷雪仍旧俯趴在沙漠之上,烈阳和沙砾炙烤着她,令她口舌冒烟。
回忆里面的那只黑鸟就是赤松子吗?是桑姬的意中人?是因为共工台是女魃与桑姬共建,所以她无意中才接收了桑姬的记忆吗?
这源源不断地记忆冲击着她,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来不及思考又再次被回忆淹没。
回忆之中,没用多长时间桑姬就已经追上身受重伤的黑鸟。
黑鸟的双翅被桑姬拎起来,他挣扎几下,吃痛地“嘎嘎”几下,遂放弃,声音枯哑地认输:“我真的不敢逃了,快放开我……”
“你要是早识相点,不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吗?”桑姬满意一笑,将他放下,摸了摸他脑袋上的绒毛。
黑鸟沉默片刻,身前金光一闪,便化作人形。男子身着一袭纹着神秘图案的黑衣,捂着胸口咯血,脸色苍白,显得虚弱至极。
“你先吃点药。”桑姬脸上的笑意收起,颇为担忧地望着他,取出几粒聚灵丹递给他。
黑鸟看她一眼,然后迫不及待地将聚灵丹全部咽下,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静地道谢。
良久,他重新开口说道:“女魃的法力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即使是那几位天帝也十分头疼。但是想要战胜她,也不是不可能。”
桑姬眼前一亮,不由凑近他,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黑鸟的握紧的双手颤了颤,终究继续说了下去:“她出生之时正好是当年最热的一天,也是人间大祭帝俊当天的正午时分,因此她的命格与帝俊相连……他手上的‘日曜’如果能转化成水属性或者冰属性的法宝,就是反过来对付他们的神兵利器。”
“帝俊的日曜?那不就是他胸前挂着的那颗金珠子?”对付女魃的方法并不在桑姬的意料之外,因此她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嗅到其中危险的气息:“可是想要从那位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