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如实转达了谷口咲的话,但会见神子这样的事却不是一个长老能够决定的。
于是这事最后又到了五条蝶手中。
彼时五条蝶正和自己的丈夫,五条家家主五条兼实,讨论今年家族刚刚收拢的平民咒术师们该分到何处。
身为五条家这一任的家主夫人,五条蝶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她并不愿意仅在后宅打转,相反,她热衷于各种家族事务,而她的丈夫并不介意此事,五条兼实十分欣赏妻子的才华。
因此,五条蝶每天有许许多多要处理的事,但这些事情加在一起都不如她的儿子重要。
在长老前来汇报的时候,她和丈夫的讨论刚刚告一段落。
因为双方对于平民咒术师的态度迥异,所以她俩谈得不是很愉快,五条蝶心神俱疲,她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让他进来吧。”
侍者领命退去,家主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毕竟和儿子相关的事,无论大小,他作为父亲,都应该过问。
长老进门之后并无意外地看到了家主和夫人,他向二人行礼,接着便将谷口咲的话传达了,末了还不忘夸两句:“……以老朽之见,谷口家的女儿养得确实不错,性子温婉,对神子也挺上心,是很不错的人选,难怪夫人会选中她。”
他絮絮叨叨半天,五条蝶听得心中烦躁,但面上仍是温和大方,她笑道:“让长老费心了,阿悟那孩子还小,不懂这些男女之事,难为您想着他。”
长老连说不敢,五条蝶又道:“您说了半天,想必口渴,喝口茶吧。”
点茶送客,这就是下了逐客令了。
长老也不觉得被轻怠,他心想事关神子,家主和夫人想必也得商量一下,自己留下确实不好。
于是他便行了个礼,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五条蝶的脸色才垮下来,她抱怨道:“难怪清少纳言说老翁总是让人瞧不起,德薄位尊,智少谋大,真是讨厌。”
坐在她上方的家主闻言望了她一眼,道:“我倒是对清少纳言另一句话印象更深。”
没想到丈夫会接茬,五条蝶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并不喜欢清少纳言,于是不由好奇道:“什么话?”
面容俊朗的五条家家主浅笑道:“措辞无礼者,最是可憎。”
五条蝶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气得直接将手边的杯子砸了过去,但被五条兼实轻易躲了过去,她气急道:“你才可憎!”
她继续捡着手边的杯盏砸过去,结果自然是一个也没打中,五条兼实也不拦她,他俩一个砸,一个躲,屋里乒啷乓啷响了半天,守在屋外的随从侍女都只当不知。
等到撒完气,五条蝶才坐回位置上,她平复了下心绪,冷哼道:“实家身为五条家的长老,平日里不做些有用的事,整天游手好闲,现在居然操心起了小辈的婚事,还跑到谷口家去邀买人心,难道不够讨人嫌吗?”
五条兼实脚边一派狼藉,他掸了掸衣摆,也坐回原位,为实家开脱道:“如果不是你点头,他也不敢去卖这个好。”
见妻子脸色又不好起来,他也没往下说,而是另起话题:“我听管家说,上次谷口家的女儿拜访,你没有见她,如今她提出再次拜访,你也正好见见人。最重要的是,看看小悟的态度。”
家主知道妻子的性子一向独,因此特意强调道:“我知道母亲那边总是催你给小悟挑两个人,但这事急不得。以小悟的性格,如果他不愿意,咱们自恃为人父母,擅自替他做了决定,一方面惹他生气,另一方面,他是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心意的,到时反而自己难看。”
五条蝶不耐道:“你何必啰嗦!难道只有你这个做父亲的才了解自己儿子?我这个当母亲的就一点也不懂他?人当然要送到他面前去,我可不像母亲那边,明知阿悟不会喜欢那些女孩,还是要命人备下。”
她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但家主却并不生气,他甚至好奇道:“你都没见过谷口家的女儿,你怎么能确定小悟会喜欢她?”
他这个儿子他自己知道,从小在家里圈着,养得性格古怪,大半个世家的孩子都见过了,居然没有一个谈得来的。
五条蝶哼道:“我是他母亲,我自然知道。”
家主笑而不语,五条蝶知道他不信自己,不过她也只是嘴硬,并不确定儿子会不会喜欢谷口咲。
不过她知道一点,比起那些温柔恭顺的小姑娘,阿悟肯定更愿意和谷口咲待在一起。
因为她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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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咲当然不会知道五条家这对最尊贵的夫妻之间的谈话,她只知道没过多久,五条家就派人来接她了。
谷口家这次学乖了不少,没有像上次一样把她打扮成能摆在架子上的陶瓷娃娃,这次谷口咲的穿着打扮都尽量贴合咒术师这一身份。
但细节处还是尽量展现女性的柔美,比如翻飞的裙摆,又比如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