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皱,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仿佛方才坠楼的不是班上每日与自己同处一室的同窗,而是某个与他毫无关联的人。
一名男同学站在伊达航身后不停磨蹭着手臂,戴着一副在警校内格外突兀的眼镜,老给人一种对不着焦的感觉——只是他此刻面对满地鲜血,怕是恨不得自己真的瞎了眼。
他不免难受地捂住了嘴,低声问道:「伊达班长,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是自杀吗?」
伊达航客观回答:「或许吧。还不好说,得等鉴定科的人到场确认。」
伊达航的话没有安慰到他,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铁青,没有松开捂住嘴巴的手,似是不敢置信,发出颤巍巍的声音:
「我记得,当时所有人都在操场集合吧?」
「我打听过了,小高班除了相田以外全员到齐。至于我们班……」伊达航手摸着下巴,忍不住叹气:
「……我们班有一个人,今天早训请了病假。」
伊达航掌握的消息,教官们自然一清二楚。
根据初步调查结果,女厕的门锁年久未修,似乎是在相田佳奈关上后便卡住了无法打开。可这并不能解释为何相田佳奈会选择跳窗。
错过了早训,顶多是被训一顿话,在知道是不可抗力后教官不会给她重罚;气温并不高,没有炎热到无法在密闭空间待上一阵的理由,不得不跳窗逃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教官们心中隐隐产生怀疑,在采证过后,更是找到了诸多无法理解的疑点。
齐木莉绪被鬼冢教官唤了过去,后面跟着四个过于醒目的尾巴,在鬼冢八藏看脏东西般的眼神中笑得没皮没脸,假装没注意到鬼冢教官想要赶人的暗示,硬留了下来。
除了他们以外,现场还有一位不算陌生的同期在现场。
「小山贵大,早上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
一句话,在教官与学生间划下显而易见的分割线。鬼冢教官的嗓音不再带有丝毫面对学生时隐隐约约的宽厚,反倒显得硬冷许多,一下子就将在场的学生们弄得脑袋一片空白。
他们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小山贵大,青年额角有着些许不自然的冷汗,张大嘴,顿时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喉咙很紧,发不出声音。
作为小山贵大的同桌,松田阵平率先拧起眉,站到两方之间,抬高了下巴,「鬼佬,你不会是在怀疑小山吧?」
松田阵平毫不在乎礼节的嚣张姿态让鬼冢八藏嘴角一抽,不祥的预感使他开始揉起太阳穴,那撑起来的气场也稍微散去一些。
「有人说,小山和相田认识多年,相田也经常抱怨小山的……骚扰。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这是误会!我没有骚扰佳奈……」小山仿佛大受打击,垂着头,僵硬地说着:「我已经很久没有……我是说,自从在开学典礼打招呼过后,我就没有再跟她搭过话了。」
「有谁能为你的说词作证吗?」鬼冢八藏冷静地问。
谁能为此作证?
小山贵大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谁能作证?紧随这个问题之后的,是该如何作证?能保证完全没有吗?如何证明可信度?既然没有骚扰,为何相田会产生这种感受,还苦恼地与班上的同期们商量对策?
小山贵大不知该如何自证。
见状,松田阵平神情阴冷,其他人也互相对视,迅速交换了彼此的想法。
鬼冢八藏叹气:「我不期望你们能理解。但若非情况所迫,我也不愿怀疑自己带出来的学生。」
但是现在作为小山的教官,他必须要先给受害者的教官一个交代……至少,他得先拿出一个态度。
无论是不是小山所为,他不能预设立场,也因此无法替小山进行任何辩护。
「松田,我知道你,鬼冢班的刺头。」
小高教官的表情暗了下来,睨向松田时,他眸中的冰冷与厌恶几乎快要满溢出来,「现在人命关天,不是让你在这里耍脾气的时候!全校学生都在操场上,除了小山以外。这种情况下,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小山无庸置疑是第一嫌疑人。」
小高教官是校内人人皆知的资深教官,以死板的教学方法闻名,不时扬言要求学生恪守纪律,最看不惯任性妄为、无法无天之人。
他的教学一直沉闷无比,是学生们公认第一压抑无趣的课堂。
松田阵平没有因为小高的斥责而退缩,反倒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
「但万一冤枉无辜的人呢?你只听了一面之辞,就要给小山定罪吗?」
诸伏景光下意识劝阻:「喂、松田……」
小高教官听了,竟然爆发出一阵刻薄的大笑:「难不成,你能说出第二位嫌疑人的名字吗?年轻人想炫耀自己的能力也要看好场合……!」
松田听着小高教官的话语,缓缓吸一口气。
果然,即便早有预料,他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明明社会在进步,糟糕的日本警察却仍故步自封,狭隘、不容置喙,不肯相信与自身想法相驳的话语,加上倚老卖老的情况屡见不鲜,几乎快成为整个群体的通病了。
不知是幸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