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但热水器坏了。”
他后面五个字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沈青琅默默翻了个白眼,拉开了门,将信将疑睨着隋淮景:“怎么可能?”
水汽沾染,男人眉眼愈发英挺深邃,半湿的额发,和下颚处遇滴未滴的水珠都带着几分禁忌的野性。
深吸一口气,他直接抬手圈住了她细细的腕骨。
沈青琅被强行拉去了浴室。
门推开,热气氤氲,空气中还浮着淡淡的柑橘香。
隋淮景指了指亮着灯的热水器,而后又拧开水龙头,抓着她的手去感受水温。
绵柔的衣袖若有若无蹭过男人光裸的胸膛。
他仍未出一声,只是定定望着她,眉毛挑起。
四下静得只剩水流“哗哗”声,沈青琅却似乎能听见他在对她说“你看吧,我就说坏了,你还不信”。
她利落关上了水龙头,把手从他手中抽出,略带无语地瞧着眉间莫名带着点小骄傲的人:“别浪费水。”
隋淮景抿了下唇,似不满她这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语气含着浓浓的不耐直接冷嘲:“你没懂重点吗?”
“注意一下你的态度。热水器没坏,只是热水用完了。”沈青琅冷静地瞧了几眼热水器亮灯的地方,举起手对着那儿指了一下,“教你一个生活常识,这上面写的数字,是水还剩下的温度,现在15度,出不了热水很正常。”
隋淮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眼亮着的数字,看了几秒后别开脑袋,嘴硬:“你设计的温度不合理。”
一声轻哂,沈青琅不紧不慢道:“夏天为了节能,我定的七点半开始烧热水,60度是够用的,你洗得太早了。”
“那你......”隋淮景话还没说完,唇边便虚虚掩上了一只手。
指尖的风带着淡雅的馨香,点着水的指腹若有若无蹭过他的面颊。
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正面相对。
“好了。别犟。”沈青琅上目线勾着柔软的弧度,清亮的眸子迎着灯光似锁着一汪清池。
呼吸屏住。
灯光虚幻,回忆交叠,又一次,轻而易举的造就了曾经柔软的错觉。
男人微怔,不再多说什么。
看他安静,沈青琅收了手:“你澡没洗完,但这水烧好还需要40多分钟,你自己想想吧。”
见她要走,隋淮景下意识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把我晾这儿?”
“那要我把你供着吗?”说着她歪了下脑袋,视线滑到那轮廓分明的腹肌上,“或者,你是真的想要我帮你洗啊?”
男人喉结微滚,撒开手冷哼一声:“不必。”
沈青琅笑着也点了下头:“我也觉得。所以你随意,我还有事。”
刚要推门离开,她脚步一停,回过身:“下次来找我,拜托你还是注意点仪容仪表。”
大喇喇地赤/裸着上半身,像话吗?
隋淮景靠着洗手台,不咸不淡睨她:“无奈之举,你没企图就好。”
漂亮翻了个白眼,沈青琅利落把门关上了。
她是有点企图,很想把他抓着,然后大画特画。
浴室内。
隋淮景安静地站在一处,盯着热水器,发亮的数字,眸光一点点沉下,眼中墨色翻涌。
此刻处境联系到白天老宅情景。
一切又开始在脑中重现。
——“摆正你的位置,签了这份协议,以后你还可以做我的儿子。”
——“其实妈也很在乎你的,你看看,她送你的那些豪宅,名表,甚至你生日那辆超跑,我都羡慕。”
正过身子,他抬手擦了擦满是水雾的玻璃镜,皱眉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一点一点缩紧。
又过了半刻,水雾渐散,他轻呵了一声。
——
事实证明,锦衣玉食的少爷对家务的陌生程度堪比强迫一只狗去抓老鼠。
看着因阳光照射而水印明显的玻璃窗,沈青琅大清早的好心情完全凝固了。
脑子在记录漫画素材的同时,也在盘算着以后是不是要收费教教某人基本家务常识。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不止玻璃窗......
房门推开,“肇事者”边揉着额心边坐到她身侧,手腕懒懒搭在桌角,瞥了眼煎好的鸡蛋和烤面包,声音低哑带着浓厚的倦意:“加杯咖啡多给糖,鸡蛋不要煎的,面包不吃冷的,还要果酱。”
说到这里,他又拿出了一串车钥匙,声线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对了,早饭吃完,载我去趟公司。
见半天没人应声,他又抬了抬自己勾着车钥匙的手指。
金属环在他修长的指节上绕了一圈。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沈青琅压着声线,咬着筷子凑近看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