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
眼里既没有惊吓,也没有迟疑,满满都是:哇!主人我见世面了,你看这里有一个很有个性的光头小哥法师,简直行走的话本素材。
阿檀假装闭目掐算,实则避开和尚目光,脑子飞快旋转规划着接下来如何打发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刚刚祖师爷告诫在下今日卜卦已满额,再算就要破戒了。”
“破戒?”他像听到新奇之语。
阿檀不欲与他多纠缠,“小师父,相逢既是缘,有缘下次……”
“下次再算也不迟。”像洞悉她的本性,他缓缓开口道:“我先把定金付了,明日再来这里寻大仙卜卦。”
阿檀想跑路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一大块金锭吸引。
“这也太……”
“太少了?”
他低头从袖口里掏出更大一些的金锭,显然是会错了意,阿檀没有挑明,随他脑补。
可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我只剩下这一点俗物,大仙要是觉得少,那还是作罢吧。”说完,掏着金锭虚幻一枪,又要往回收。
法师合十一礼,宽大的法袍袖子扫倒桌上搁置的金锭,眼见着要坠落在地,阿檀眼疾手快地用手接住。
金锭入手微暖,像贴身所带沾染上的体温。可很快阿檀就知是她想错了,眨眼间暖意演变成灼烧,报复性的在她手心上咬了一口。咬完后,似大仇得报,暖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檀惊疑,手却未动分毫,对上他沉静的双眸,改变了主意:“两块金锭成交。”
“好。”
见他答应,阿檀飞快地将剩余的话本全部递过去。
“这些话本就当作是提前给小师父的赠品。”
法师颔首,轻挥衣袖,话本原地消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半芽仍捧着星星眼。
“回神。”阿檀打了一声响指。
“主人,他身上带了芥子囊,绝对家底丰厚。”
杀人越货,当然丰厚。
阿檀抿了一口茶,没有说出声。准备伸手拿点心,想到刚刚摸过的那块金锭,遂放下手来。右手掌心被咬处污秽争相浮现,留下青紫色咬痕。彼时茶楼外残阳如血,将楼阁的阴影拉的无限长。
阿檀看了眼天。
大凶,不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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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次镇的居民大多不是凡人,他们喜欢在凡间流通的银两上做各种印记,以此宣示主权。钱财每流通到不同的妖或者鬼魅的手里,现任主人便要用独家方法将前任的印记消除。而掩盖印记的最好办法就是,比亮。
此时,喜安楼的五楼客房里亮如白昼,阿檀灭掉了房内所有蜡烛,还是感觉刺眼。
将法师给的两块金锭特殊处理后,半芽抱着一个小巧的金算盘,快速地摸过桌上堆成小山的银子,算着今日收入。
不知她真身为冰玉蟾蜍的人必定误以为半芽是金玉蟾蜍。满眼精光,脸上挂着掉入钱眼的快乐,标准的金玉蟾蜍痴迷样。
她语速飞快:“主人,我们出族已有十日,除去母妫族到榆次镇的两日路程,再去掉这几日住宿,加上今日收入两千六百二十七两,现如今共有五千零八十两。”
“榆次镇的灵石已经炒出天价,更别说虚弥山。三危楼顶楼百年一开的盛事,这些钱怕是不够兑换入楼的灵石。”
阿檀心里也有一本账,盘算着还缺多少银两。
此行她们只为进入虚弥山的三危楼,若灰翎打探来的消息无误,那此地必有浮生岛的消息。三危楼这段日子闭门谢客,再开便是顶楼盛事,到时上到楼内消费下到顶楼拍卖会都只收灵石,而上千真金白银都难兑换一块灵石。
三师姐命悬一线,三百日之期,若她未寻到浮生岛入口取得蓝雾草,三师姐必当殒命。而她现在可能连三危楼的大门都进不去,想到此,阿檀眼神一暗。
“今日那小师父给的金锭,小金锭值五十两,大金锭值两百两,他一人我们就捞了二百五十两。主人别担心,明天那位小师父绝对不会缺席,我已闻到他芥子囊里诱人的味道。到时候,主人你诱导他算个别的卦,肯定有更多金锭向我们飞来。” 半芽又露出星星眼。
“再加上他今夜看了我给他的独家新作,必定心痒难耐,浑身燥热,抓心挠肝,彻夜难眠,不信他明日不追问下册。”
“什么独家新作?”阿檀警铃大作。
“就是那本《北忻殿下勇猛追爱占卜寡情尼姑》,代入主人你,添加了一点私设的故事,夹在那些书里给了他……”
半芽瞥见阿檀逐渐蹙起的眉头,说话声直线下降低弱蚊蝇。
阿檀越听身体越僵硬,她接住那块金锭时,上端的暖意融合成一团血气,显然此物不久前沾染上人命。或许因在母妫族耳濡目染缘故,只有她看见那团血气秽果,且她明显感知到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