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貔貅倏地睁开眼,一道金色的流光自瞳孔向外扩散,灰白毛发如水波纹般荡漾开,身体由青色变成了淡金色。
其露在墙体外的半边身形似虎豹,头似龙首,肩头生有双翼如鸟兽般布有羽毛。两只貔貅稍有不同,左边貔貅头上生有一角,右边貔貅生有两角。
“就是你选了我们两个?”
威严的声音响彻密室,双角貔貅抬起兽头,距离之近,喷出的温热气体全洒在黄衣少年脸上。独角貔貅偏头舔舐着爪子,锋利的爪子闪过冷芒,兽眸漫不经心地瞥过,只待黄衣少年回答不满意,它便会爪尖带血。
黄衣少年被桎梏在半空中下不来,老老实实回答:“是啊。”
双角貔貅瞪大兽眸,恶狠狠道:“给你个机会,重新选一次。选它还是选我。”它指向身侧。独角貔貅停下舔爪子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向他。
皂樾离无语至极,又是选谁。他偏头看向后面一青一白,两人目不斜视和无事人一样看着他被吊在空中。
“要不先问问他们两个。”皂樾离将心里话说出口。
独角貔貅瞧着黄衣少年清澈愚蠢的眼神,不耐地喷出一口白气:“多话,问你,回答就是。”
它喷出的白气带着兽嘴里的腥味,呛得皂樾离胃液翻涌,咳嗽不止。这是多少年没有开口说话,味道这么冲,他用袖子捂住下半张脸这才好受了些。
“我两个都不选。”
“当真?”两只貔貅眼里瞬间冒出光来。
“真的,比真金还真。”皂樾离大吼出声,两只大笨青铜,谁爱要谁要,他可不要。
“很好。”
独角貔貅咧着嘴,咆哮声骤起。本就有三个头大的嘴,瞬间超过它身体的大小,内里是深不见底的漩涡,狂风骤起烛火熄灭。阿檀站得远,衣角翻飞,发丝糊了眼睛,人惯性地往前移了几步,她立马调动灵力,稳住身形。
前边的皂樾离深受其害,先是镶宝石发冠被貔貅吸入嘴里,紧接着是他腰间的绿松石玛瑙腰带,藏在裤腰上的芥子囊、幽主令。
身上财物被搜刮的干净,独角貔貅短暂地停了下来,见他黄衣外袍上的暗金刺绣,卷着舌尖一舔,黄袍衣服上的金线刺绣如春蝉吐丝般丝滑脱落,一顿暴风吸入,它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兽眼带上几分困意,颇显得慵懒。
没了发冠固定,皂樾离的满头黄发只能披散着,凌乱如流浪街头的狮子狗。黄袍外衣因金线的抽离,这里缺一块,那里抽一块,拧巴着,露出里边的白色里衣。
皂樾离牙呲欲裂,火冒三丈。他愤愤掏出自己的冥冶剑,欲挥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还未挥剑一砍,便发现自己的剑莫名短了一截。独角貔貅意犹未尽地吧唧嘴,嘴边分明就是皂樾离的半截剑。双角貔貅的瞳孔里映射出五彩光芒的刀柄,上面的宝石让它本能地伸出舌头。
皂樾离傻了,他被兽欺负了。剑没了,剑柄也没了。想他可是堂堂未来幽界妖主,这下好了。他的冥冶剑,回家的盘缠,幽主令统统没了。
两只貔貅吞下财物,义正言辞道:“四十亿灵石赔款已收到。”
“你们两只禽兽,分明在抢劫,小爷的冥冶剑就值得二十亿灵石,你们居然把小爷扒干净了。”
两只貔貅心虚地对视一眼,装作没听到:“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许踏入三危楼。”
皂樾离陡然从空中落下,足下升起金色阵法。阿檀离他较近,阵内的灵力流向另外一个空间,这是传送阵。
皂樾离也反应过来,这是要将他直接传送到三危楼外,大声嚷着:“你敢,我还要去顶楼拍卖会。”
回答他的是阵法启动,他被阵法锁定在内,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密室里只留下他撕心裂肺地咆哮。
“无良匪贼,小爷要荡平三危楼。你们给小爷等着,落小爷手里……”后面的话伴随着传送阵的消失,声音戛然而止。
貔貅甩了甩巨头,发出短促的喷鼻声,通身的金色好像比方才更加耀目,灰白色毛发如缎面般丝滑。
阿檀知道这是轮到她和法师了。
两只貔貅拉伸了一下前肢,慢悠悠地问:“你们选了谁。”
“瞎。”
原来他选的是瞎,和她刚好相反,难怪两只纸蝶化成一块令牌,他们无端争夺了那般久。
阿檀出声回答:“我选了猴子。”
“你们都很有眼光,猜猜我们谁是瞎,谁是猴子,答对了,我就跟你走。”两只貔貅同时开口,说完后敌视地看向对方,好像互不对付。
阿檀不慌不忙,在黄衣少年被质问时就已有了判断。没了玫红花朵的遮挡,她第一眼就看见它们头上角的数量。
《三界万物志》里曾言,貔貅双生有异,一为双角主辟邪,一只独角主敛财。独角的方才将黄衣少年扒拉的一干二净,便有昏昏欲睡的趋向。书中小字记载,独角貔貅敛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