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妇人连连称是,一连串吉祥话夸得站在一旁的芥子明都觉得太过了,偏偏闵寒玉听得极为认真。
一名黑衣卫从外走到芥子明身边耳语,他眉宇微皱。
“都去寻了吗?”
“前院找过三遍了,没有发现。”
闵寒玉注意到这边动静:“子明,发生了什么?”
芥子明:“占星阁侍女来报,说我带入府的姑娘不见了。”
“前院都找不到,那就是在后院。”闵寒玉站起来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从正厅的高座上走下来。
管事妇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明白自己可能捅了大篓子,袖子里的手颤抖不停,双手交握捏住手帕。
闵寒玉停下脚步,偏头垂眸:“你…在害怕?”
管事妇人停下手中动作,她努力捋平要绞烂的手帕,极力掩盖:“公子,老奴这是看府内布置喜庆的很,想着老奴还能做什么。”
闵寒玉收回眸子,揭开手里的汤婆子,这一动作吓坏了管事妇人,她扑通一声跪下。
“公子,老奴有罪。送往大小姐那的侍女…”她声泪俱下一通解释,“那姑娘不说话,老奴真不知道她是芥公子院里的,这才拿她顶了数。”
“哦,这么快就破案了。”闵寒玉语调上扬,盖上汤婆子的小盖,勾起嘴角。
管事妇人磕头求饶: “老奴是忠心大公子的,下次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了。”
门外的红绸被风卷起,在空中飞扬。
“大婚用的红绸还不够红,你既忠心又有心,便用你的血给红绸添添喜庆。”
管事妇人见着门外的黑衣卫进来,瘫坐在地上。
“我好些时日未见她,子明你陪我一起去,顺便去看看你的小姑娘。”说最后那句话时闵寒玉唇角勾起,眼睛里却没有笑。
瞥过芥子明品着茶,没有挪动的意思,闵寒玉也不等,径直出了正厅。
他这是在责备他没有仔细打探她的身份。
芥子明垂下眸,他的人,身份是什么重要吗?
放下茶杯,风轻云淡的眸子露出点点疏离,拂袖离去。
桌上,秘色瓷茶杯从胎底往杯口裂开数道裂缝,清脆的一声响,瓷杯散成了五瓣。
北忻从正厅门外走来,黑衣卫将他拦下。他只轻轻甩了衣袖,黑衣卫神情恍惚一瞬,对他视若无睹。
方才进到这里,灵界里的阆弦玉骨疯狂的震动。玉骨相吸,说明这里藏有剩余的玉骨。
北忻围着正厅走了一圈,玉骨纹丝不动。
他不可能感觉错,既然不在这个空间内,那定然玉骨被移动了。
闵寒玉还是芥子明?
他拾起一片瓷片,人走半晌,杯碎无痕,灵力深不可测。
或许城主府最可怕的人不是闵寒玉,而是芥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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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看完掌心中北忻传来的信息,打断桑不瑜的话,写下:半刻钟内,有人来访。
桑不瑜不觉意外,他要是不来那才奇怪。明白时间紧迫,她快速交代:“云尚是被父亲藏起来的,那他定然是在城主府内,很有可能是你说的那个地方。”
阿檀:门上有机关,强行进入,耗时多,动静大。
桑不瑜:“我想起一物,你稍等。”
她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好一顿翻找,从盒子最低下拿出一块玉佩。
是块古玉,其玉质温润,上雕有龙凤纹,内有虹光萦绕,玉佩顶部穿孔系红绳。
桑不瑜解释:“幼时与云家定下婚约,这是他们家送来的信物。阿爹说这块玉很重要,关键时候派的上用场,让我不要弄丢了。我一直不以为意,甚至故意忽略它,现在看来它应该是密室的钥匙。”
阿檀:看形状吻合。
“那就好。”
桑不瑜陷入回忆:“我是桑城城主独女,本该接管桑城。可阿爹总不让我管,只说安心嫁做他人妇。”
“他将我宠成菟丝花,可我不是。阿爹不知,我从不娇弱,也不比男子差。他能做到的我都能,甚至更好。”
桑不瑜摩挲着玉佩,指尖最后眷恋着它的温润。那样的男子,说不心动未免自欺欺人。
“世间万物,总有取舍。”
桑城的分量太重,她舍不下,只能舍了他。
做好了断,桑不瑜将玉佩推到阿檀面前:“若是见到他,麻烦姑娘将玉佩还给他。转告他,是我桑不瑜对不住他,辜负了云家。”
阿檀没有去拿玉佩,而且抓住桑不瑜的手。
“我没事,真的。”桑不瑜露出浅笑。
为了能够扳倒他,嫁给不喜欢的人,阿檀心里五味杂陈,莫名心疼她。
其实她和桑不瑜很像,她有她的城,她有她牵挂的师门。
不同的是,她一无所有。为了师门的师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