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满天银蝶前去围着锦衣仙,我的心安心了几分,可是随着银蝶越来越多,我发现银蝶把我们四人也围着了。
许久,我只一睁一闭眼,便发现我们竟然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花城和谢怜站在我和裴茗的面前,值得注意的是,站在前面的花城用的是本相。谢怜见了又惊又喜,道:“三郎!你恢复了?”
花城听闻笑着,却轻轻摇头道:“不,哥哥,还差一点。”
方才花城斥出银蝶反击锦衣仙,谢怜看看他,再看看四下的漆黑,明白了,道:“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法术造出的幻境里?"
花城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我们的确是在蝶梦里。但更确切的说法是,我们现在,在锦衣仙的心境。”
即进到锦衣仙的内心了。
“这就是鬼王阁下的蝶梦之术?裴弄有幸见到啊!”裴茗听了花城和谢怜的对话也反应过来了,这里是花城的蝶梦幻境。
花城示意我们往前走,但谢怜刚想说周围都是黑的,分不清哪里是前,便见自己足尖下爬出一抹草青。
这草青飞速生长蔓延,很快便长成了漫山遍野的春色。郁郁葱葱的青草里又钻出幼芽,顶着撕裂黑暗的光长成林立的参天大树,长成一树的如云繁叶。绿的转红,红的飞落,不多时,一片枫叶飞红的世界取代了原先的黑暗。谢怜花城在前,二人踩着满地碎红来到树下,我和裴茗则跟在他们后面,谢怜奇道:“在别人的心境里,你也能这样随意翻转日月、操控四季?”
弹指造物需要极高的法术造诣,即便是在幻境里也很了不得了。花城却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是他心境的边缘,属混沌地带,正式进去便没这么容易了。哥哥,坐?”
一棵树下静静定着一个秋千。在花城的带领下,谢怜无意识坐了上去,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坐了:“你怎么不坐?还有裴将军他们………”
裴茗见这情况,立马拉着我道:“我们不用坐,你和鬼王阁下好好玩就行了~~”
“就是就是!”我嘴角疯狂上扬,嘴里符合着。
花城没有理我们,而是又轻轻把谢怜按了回去,微笑道:“秋千当然只能一个人坐,不然谁来推呢?”
谢怜不免好笑:“那你干吗做个秋千出来?不能做凉亭之类的,大家一起坐吗?”
花城却不答了,竟是站到他身后,真的轻轻推起来。谢怜少年时候喜欢玩儿秋千,这也不知几百年没被人这样推过了,好笑之余又生恍惚之感,靴子浅浅点过草地,道:“蝶梦,蝶梦,你创这法术,必定有其意义。你的银蝶带我们到锦衣仙心境里做什么?”总不至于只是带他们来观光的。花城道:"哥哥,妖怪,是因何而驱生?"
谢怜道,“执念。尤其是怨念。"
花城道,"那若能为其平息怨念,会如何?"
不需更条解释,谢怜便懂这个法术的设计思路了。怨含若被平息,妖魔自然也就失去了攻击的欲望!
虽然现实中它们的怨念往往无法得到满足,但在所有人内心反复呈现的场景,都是他们难以磨灭的记忆。若能在心境中为其平做,得其所求,哪怕是虚妄一场,也能稍消怨气。简单说,锦衣仙怨气冲天,但要是能在他内心的小世界里哄哄他,很可能从心境里出去后他就暂时不太想打打杀杀了。
裴茗道:“原来如此,鬼王阁下思路清奇啊!”
谢怜则道:“你这法术思路倒是有点趣味。”
我听了眼眸微动,搓了搓自己的手。
花城却兴致缺缺地道:“这法术垃圾得很,我创着来玩儿的,都没用过儿次。"
谢怜道:“为什么啊?”问完就立马反应过来,笑道:“我糊涂了,你肯定更喜欢直接来一场血雨吧。”
我听了缩了缩脖子道:“好暴力哦!既然不用这法术,创出来干什么?吓死……”
花城听了,抬眼定定看着我,那眼神充满探究,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话还没说完,便跑到裴茗身后躲着,隔绝了花城的眼神。
以花城的性子,面对敌人,他肯定打死就是了,哪会去给人家平息怨气!花城收回眼神,缓缓对谢怜道:"哥哥最知道我了,谁想管他们心里想什么?现下咱们也不必动,稍候,等我法力恢复,出去给他来一场血雨就解决了。”
谢怜本也觉得这样以逸待劳也是个法子,但细想马上又觉不对,道:“不行的吧?按兵不动,任这心境自然发展,岂不等于让锦衣仙再体验一次怨念滋生的经历?会激怒他的!我们还是现在就去给他平息怨…"
谢怜抓住秋干两侧的铁链就要下来,花城却把手放到他肩上,微微用力,道: “哥哥,我建议不要。"
谢怜被他阻止,很是不解:“可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从你蝶梦的法术里出去的话,待会儿锦衣仙会追着你打的。”
毕竟,术法的施放者是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