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着的湖水中抬起手,原本的红痕也变得不那么明显了。看来,这是一汪疗愈之泉。
一旦放松下来,元裳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先前在幻象曾与自己共同战斗的那个玄沣了。若没有玄沣,她不会那么顺利地抓住如玉。她如今独吞了这份功劳,又开始后知后觉地怀疑起是不是自己以己度人,误会了玄沣。可玄沣究竟是谁呢,他为何不愿在幻象消失后与她见上一面,给她一个说清缘由的机会呢?
想着想着,元裳已经开始怀疑玄沣这个人会不会根本就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了。在孤立无援的幻象里,她凭空想象出一个能并肩作战的伙伴,只有这样才能撑下去……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但元裳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这般软弱之人。
元裳将脸泡在水里,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答案。上岸时夜色已经全黑了,对岸已经生出了几个稀稀拉拉的火堆,烤着不知从哪抓来的野兔。
泡完水,高师父的身子松快了不少,他递过来水囊,道:“他们打算今晚先驻扎于此,明早再分道扬镳。”
元裳点了点头,坐到高愠旁边,接过他递来的烤兔腿。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问高愠:“他们在做什么?”
“设结界。”高愠道:“结界分成青嵘派和散修派两个,力泷方才过来邀请我们,元师父拒绝了。”
“好,那我们就独自为政。”元裳发现高师父扎好的营帐正好处在两个阵营的中间。
元师父苦笑道:“没办法,他们谁都不愿意跟对方挨在一起。”
四人依偎着围在火堆边,高愠和两个师父不一会儿就在这温暖中打起了盹。元裳将三人背回帐子里,再在四周严严实实地设了个结界,自己也矮身进去,躺在最外面。
再醒过来时,四周静谧得只听得见同伴安稳的呼吸声。元裳猜测自己大约睡着了一个多时辰,看了看躺在毯子上的高愠和师父们,元裳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湖水平静无恙,一连串的帐子也毫无异状。
莫非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元裳仔细巡视了一圈,正打算转身回去,肩上冷不防被拍了一下。
元裳几乎是在一瞬间拔出了剑,她的转身带起了一股猎猎之风,待看清来人时,剑刃已经指向了来人的脖颈。
“阿愠?!”元裳急忙收回剑,“你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高愠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低声道:“你不是也没睡么,我半夜醒来见你不在,有些不放心所以出来看看。”
“那你怎么不出声?”
“我怕你有什么发现,我出声不就坏事了么?”高愠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四处打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异状?”
元裳:“没有发现什么,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高愠不再开口了,他似乎在试图感受元裳口中的“不对劲”。
不一会儿,高愠抖着声音道:“阿……阿姐,你的感觉没有错……”
元裳心下一凛,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似平静的湖面中央,一连串的泡泡正在往外吐纳。
“快。”元裳拽着高愠的袖子蹲下身,姐弟俩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营帐后面。高愠躲在元裳身后,用气音问道:“是水鬼么?要不要叫醒大家?我还是先去叫醒高师父和元师父吧!”
元裳猛地将已经跳起来的高愠拉回来,道:“你先别贸然跟我分开,看看情况再说。”
那一连串的泡泡越变越小,就在高愠好不容易快松了口气时,水面忽然一炸,有东西从里面钻出来了。
紧接着是一阵嘻嘻哈哈的调笑声,声音尖利细碎,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尤为渗人。元裳一瞬不瞬地盯着湖面,待水花落下后,她噗嗤一笑,拍了拍高愠的背:“看,你害怕的就是这个?”
高愠抬起头定睛一看,这才看见湖水中央冒出来的两个头,正是青嵘派的那一对双生子。
“无聊,大晚上不睡觉出来玩水。”高愠愤愤地道。
元裳摊手道:“名门正派规矩一定很多,哪能有我们活得自在?说不定平时连自在游玩的机会都没有。”
高愠兴趣缺缺地想要回去睡觉,忽地听见元裳道:“他们手里拿的什么?还在动。”
高愠眯起眼睛一瞧,道:“应该是力泷的探路鸟,方才我们去抓兔子的时候他说治不好了,双生子便讨了过来说要当宠物养。”
元裳蹙眉道:“你看他们这是像要把鸟当宠物养的样子么?”
双生子的其中一个正把探路鸟紧紧捏住,鸟儿在手心不断地振翅挣扎,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摆脱束缚。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头没入水里,与他们一并入水的自然还有那只鸟儿。
“他们这是在测试鸟能憋气多久?等等,鸟会憋气吗?”高愠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睡意彻底没了,“我得去告诉力泷。”
“他们那边有结界,我们进不去。”元裳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