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猛兽。村子里尽是些刁民,青嵘派那边又是些道貌岸然之辈,真是两头受气!”
元裳问:“青嵘派那边也不顺利?”
眼看元裳的身体恢复如初,师徒四人不免商量起了接下来的打算。高师父本来在做两手准备,一面在附近村民中打听与荒境有关的消息,一面再去探听青嵘派那边的计划,若是他们能打头阵自然最好。
只是没想到两头都碰了壁。
“那个力泷也是,之前那么硬气非得冲进荒境杀个回马枪。现在倒是稳得住了,天天优哉游哉地练功习武,巴不得让我们身先士卒呢!”元师父愤恨地道。
云璟正歪着脖子,耐心地舔舐着羽毛,闻言道:“我们不也等着别人先当出头鸟嘛,大哥就莫要说二哥啦。”
元师父目眦欲裂地看向云璟,正要开骂,突然眼珠一转,好言好语道:“云璟啊,要不你先飞去荒境里探探情况?”
云璟当即腿软道:“我不!”
“你不去那你多什么嘴?”元师父作势要来掐她,恶狠狠道:“元家军可不养闲鸟!”
元裳站到中间,将一人一鸟分开,劝道:“行了,实在不行我就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别的飞禽,管它大雕还是羽人,只要看见了我就射一只下来。”
云璟一听这话倒是安静下来了,她往高愠身后缩了缩,扑腾几下,钻进了他的衣襟里。
元师父发完一通火,这会儿终于觉得肚子饿了。他刚打开房门,端着饭菜的农妇正好站在门口,也不知来了多久。
能屈能伸的元师父当即挂上一副笑脸,道:“抱歉,方才跟孩子们闹着玩呢,怠慢了怠慢了。”说罢,他热情地要去接,农妇却面无表情地避开了他,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又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连日来,屠魔者与村民之间就这样形成了一种无比微妙的关系。
两方人互相看不惯,也互相不服气。但村民们碍于杀手方的武力值,亦或是想维持住一个挑不出错的面子工程,总之每日依旧会挨门挨户地送饭,只是态度就不那么好了。
而杀手小队的成员们则是迫于公派身份,怎么说也是帝皇官授的皇家杀手,与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斤斤计较传出去多难听啊。
因此,既客气又疏离的怪异局面就这样形成了。平静的海面下是波涛汹涌的刀剑寒光。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看似相安无事的日子竟然就在当晚被打破了。
最开始是高愠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哭声,越是胆小之人似乎越是容易察觉到微小的异样。
高愠紧紧裹着被子,他浑身打着颤,努力想把这声音从脑海中逼出去。可他越是想,那声音就越是挥之不去,周身都被裹出了一层汗,睡意愣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愠无法,干脆心一横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元裳身边,焦急又谨慎地推了推床上呼吸平稳的人,唤道:“阿姐……阿姐。”
元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极其熟稔地道:“都是假的,都是幻觉,阿愠快睡吧。”
高愠严重怀疑元裳都会背这套词了,他又不死心地摇了摇,语气越发惊慌:“阿姐,这回是真的。不是噩梦,也不是我自己吓自己,不信你听,真的有女子哭声。”
元裳耐着性子坐起来,高愠扶着她的身子让她不再倒回去。元裳紧紧闭着眼,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就在高愠以为她又睡着了时,面前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
元裳的第一反应是去拿剑,她一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警惕地要去开窗。
高愠被她吓得魂飞魄散,低声道:“阿姐,你做什么!”
元裳不以为意道:“既然有哭声,那找出是谁在哭不就好了?”
话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高愠还是不放心道:“可万一找不出是谁在哭呢?”
“那不就说明没事了,可以安心睡觉了么?”说罢,元裳毫不犹豫地破开窗户,从二层跳了下去。
高愠从窗框将头探出去,一阵揪心的等待过后,元裳终于再度出现在了楼下。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淡淡地通知道:“抓到哭的人了,你下来吧。”
高愠惴惴不安地狂奔下楼,只见元裳和穆妨对立而坐。高愠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她们并未点灯,却依然看得出穆妨满脸泪痕,而元裳的神色严肃疏离。
穆妨看向高愠时目光怨念愤恨,她带着哭腔道:“是你们干的吧?”
高愠一头雾水地坐到元裳旁边,疑惑道:“什么是我们干的?”
穆妨强忍着内心的悲恸,尽量平静地讲述道:“就因为我们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所以你们才想报复是吗?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妹妹身上……”
高愠越听越摸不着头脑,他追问道:“你妹妹究竟怎么了?”
在武力值的巨大悬殊下,穆妨反而放弃了抵抗。或许她还存着一线求救的奢望,在种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