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情况。他们行进途中时不时会经过一些人家和商贩了,牛头人看样子似乎和附近居民都挺熟络。
“这些看似纯良无害的村民不会跟牛头人是一伙的吧?”有了在穆应村的惨痛经历,元裳忍不住在心里怀疑。
就在元裳犹疑不定时,身下的马车忽然转过一个弯,山路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元裳心下微动,将法术灌注进手指,远远地对着前方驰骋的马匹打了出去。
两匹马同时高高扬起前蹄,发出意味不明的嘶鸣。其中一个牛头人慌忙稳住马车,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起身前去查看,“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或许跑累了吧。”另一个牛头人跷着脚,不甚在意地说。
起身查看的牛头人当即面色不善了起来,道:“你可真会享受啊,要是送得晚了,受罚的还不是咱俩?”
跷着脚的牛头人不情不愿地走下车,他看了一眼鼻孔里不断往外喷吐热气、躁动不安的马匹,远远唤道:“喂,那边的马倌!给我们换两匹马。”
山间坐落着一个供马匹休息补给的驿站,带着角帽的马倌应了一声,连忙跑过来。就在两个牛头人和马倌交涉时,元裳已经悄悄掀开了木箱盖子,将身边的人不动声色地运了出去……
元裳是最后一个出来的。高师父和元师父已经惊险万分地踩着地上的沙石往下滑移,通过路旁边的矮坡并顺利挂在了竖直的山崖上。牛头人还在与马倌讨价还价,高愠也握住元裳的手,成功抵达了悬崖下方,颤颤巍巍地抓住了一棵小树。
好了,现在只剩下季明了。元裳正要伸手将季明送下去,可这一回头,她的心都差点跳出来。
原本等在一旁的季明不知何时挪动到了前面的两个木箱旁,他不仅胆大包天地打开了箱子,还将里面的袋子也解开,正一脸凝重地查看着。
“你是不是疯了?”元裳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还不快走!”
元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被打开的袋子里,她有一瞬的讶然,但随即立刻将心思放在了逃跑上。她不由分说地攥住季明的手腕,脚下一蹬地,轻飘飘地带着人落到了陡峭的崖壁间。
季明被元裳稳稳地托住后背,他很快对上了高愠不快的眼神。高愠嘟囔道:“有没有点眼力见呀,当自家后院呢?连累了我阿姐要你好看。”
季明反应许久才明白过来高愠是在说自己,一旁的高师父还抻着脖子,焦急地问:“袋子里是什么?”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是——若真有什么稀世珍宝,那么再去而复返、铤而走险地在牛头人面前晃一圈也不是不可以。
牛头人已经换好马匹,他们丝毫没有发现后面的动静。接下来的路是上坡,新换上的马跑得吭哧吭哧,马车在渐行渐远中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
元裳在这时长舒了一口气,她道:“是沙子。”
“什么?”元师父诧异道:“你是说,那些牛头人搞得神神秘秘的,结果装在袋子里的就是最普通的沙子?”
“对。”元裳肯定道,她看向季明,后者同样露出了不解之色。
高师父嘴唇翕动,冥思苦想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眼看马车已经消失在前方,高师父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保不齐牛头人什么时候就发现了,再杀个回马枪。”
元裳第一个爬上去,再伸出手将几人依次拉上来。总算重获自由,高师父带着大家原路返回,他一路上都惊惶不定,看见头上长脚、屁股长尾巴的妖物就吓得浑身不自在。
可当他们硬着头皮朝前走去时,高师父发现自己完全想多了,那些妖邪见怪不怪地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就这样,一行人如无头苍蝇般疾行了数十里路。高师父不确定自己走的路是不是去临平城,只知道大概是甩脱了牛头人。
夜色渐深,几人在路牌的指引下也总算来到了官道。沿着官道,他们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驿站,驿站附近的设施也很齐全,既有住宿的营帐也有卖馒头包子的小摊贩。
高师父抬手,拂去了额间的汗。一行人早已卸下了修道之人的装备,因此看起来就像最常见的赶路人。高师父思索起接下来的打算,首先要住店,然后还要买些路上的吃食,或许还需要地图和指南针。
一想到要花钱,高师父登时就觉得季明是个负担了。他看着季明,半是恐吓半是关切道:“季明啊,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季明抱着胳膊,一点不惧地回望着高师父那张瘦骨嶙峋的脸,正色道:“我不想回去。我有钱,能自己住店。我就想跟着你们。”
高师父没办法,只好先由着季明。他走到一个看起来是普通人的店员身前,掏出铜板问:“四个人住一晚,多少钱?”
对面的女子见他拿的是铜板,面不改色道:“大梁币的话,有一个铜板一张床的,也有三个、五个一张的。”
“那就要最便宜的。”高师父毫不犹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