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过后悔。”
“爹知道,这些年,外出的日子,苦了你们。你和你娘相依为命,没多大就要学着管家。”
“爹,我不苦。娘亲宠我爱我,我们就是天天盼着爹能在家里多待些日子。后来还有师兄和师妹陪我呢。可是这么多年,你的内伤——”
“你向来是有主意的,可如今成了亲,贤婿又是个文弱书生,怕是见不得打打杀杀。你以后要收敛些,好生跟他过日子。若以后,真有什么危及性命的境遇,你,你就去找——”
辛游停顿了一下,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辛容平静地问道:“爹,娘亲她,究竟是——谁家贵女?”
辛游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说道:“信物就在你娘亲的遗物里面。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他们。安生在这里过日子,才是最好的。”
辛容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爹,为何今日要告诉我?”
辛游无奈摇头:“爹习武多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了。说好了,你最多只能伤心一个月,以后怀念你娘亲时,捎带我一下就行了。”
辛容又哭又笑,端起温热的药碗,递了过去。
看着父亲喝完了药,她才问道:“爹,我们为什么要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不是有仇家——”
辛游口中含着汤药的苦味,心中却没有一丝苦楚:“放心,没有。”
“是没有仇家,还是没有人知道是你?”
“都不重要了,你娘亲都不在了,爹也快——”
辛容赶紧说道:“爹我不问了,你躺下休息。”
“阿容,放心过日子就好。”
三日后,辛容等来了师兄和师妹从吴山郡请来的郎中。
看着那张安神益气的药方,她心中难受至极,以前的郎中好歹还会开养伤清毒的药方。
缓了下心情,她带着郎中去看水丘辞的母亲。
那郎中向水丘辞问了些发病前后的细节,把脉后表情凝重地说道:“原本是伤寒,可是病人本就体弱,发病太猛没能及时根治,如今只能用些猛药了。”
水丘辞温声谢过郎中和辛容,双手微颤接过了药方。
心中隐隐作痛,若是早些做那个梦该多好。
一个月后,辛容跪在灵堂前,泪眼朦胧,不言不语。
还以为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却不想,只有一个多月而已。
她看着陪在身边的三人,突然有些迷茫,不知前路在何方。
父亲已经去世,她没必要再和水丘辞做假夫妻。
要和师兄师妹继续留在平遇县吗?
半个月后,辛容看着水丘辞放在桌上的十两银子,说道:“你母亲还病着,拿去用吧。”
水丘辞施了一礼,说道:“多谢辛容姑娘。辛伯父既然不在了,那契约也该终止了。在下本该退还更多的。”
辛容将银子推回去,说道:“契约终止,报酬不变。水丘公子若是无事,可以帮忙种地。我们三人都不会种地。”
水丘辞坦然说道:“辛容姑娘高谊,在下义不容辞。”
辛容知道父亲在平遇县不仅买了小院,还买了上百亩地,是希望自己能在这里安稳生活,也不再多想,干脆集合所有人,先把地种起来。
水丘辞这几年一直给人做工种地赚钱,教辛容三人种地不在话下。
不过看见三人笨拙锄地的样子,不觉有些失笑,确实有些为难了,毕竟他们都是练剑的。
两个月后,水丘辞带着离世的母亲离开了小院。
在简陋的灵堂里,他不停烧着纸钱。
虽然母亲走得安稳些,但也只比在梦里多活了两个多月,终究是病逝而去。
好像现实还是跟着梦走的,殊途同归,再贵的药材也留不住人。
水丘辞拿着最后一叠纸钱,正要放进火盆里,刹那间只觉得这一幕万分熟悉。
不,他不能放任那个梦不管。
他要确定梦里的结果,是否都会发生。
不必太久,夏至那天,就能验证。
平遇县的南边有座神庙,此时正在进行祭神典礼。
人们聚集在这里,庆祝麦收,祭奠先祖,感谢天赐丰收,祈求无灾无难。
西街那里,也是一片热闹,一眼望去,摊位上百。
驱邪枝、忘忧草、折扇、脂粉、香囊……应有尽有。
今日,亲友之间可以互赠礼物,用来消夏避伏、驱邪除秽。
当然,吃食是少不了的。
辛容和师兄柳慕、师妹英落,跟着人群祭祀神灵之后,就来到西街。
自父亲病逝后,他们开始种地,甚少执剑,又开始没大没小直呼姓名了。
毕竟习惯了,三人均穿着短打服,利落清新,意气风发,本就拎着好多东西,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