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认为是你干得。水丘辞你知道吗?教化七百多名顽童游荡少年的那位。”
“听说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家昨晚进了歹人,据说差点被扒了衣服。”
咳咳咳——
辛容一口茶半上不下,呛了个正着。
“喝茶精神精神是对的。本来你就有‘雪夜歹人’的嫌疑,再被人看见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谁都会认为昨晚的事,就是你干的。”
“真是一派胡言。我中午也听属吏说过了,昨晚那三个贼人都被抓住了。”
“那就是你指使的——哎,别生气。兄弟我这不是在怀疑你,而是在提醒你。”
“提醒我有人想嫁祸我啊。”
“没证据指责你就是嫁祸,这还用提醒吗?”
“有话直说呀。”
“你在洛京的名声真的太差了,什么坏事都能往你身上扯。兄弟大人,你得正正名声了!”
“说得好像你有办法似得。”
“兄弟要是没有,才不会打扰你睡觉。”
辛容打量着陶源初,欣赏地说道:“可以啊,知道给我分忧了。”
“那可不。”
“说来听听。”
“者叙楼。”
“那地方,你让我去?”
“有何不可?兄弟大人,你得多跟那里的人认识认识,交流交流才行。”
“你确定他们想见到我?”
“就是他们不知你的为人,你才要去啊。”
辛容没想到,陶源初竟然让她去儒生文人在洛京最大的聚会地。
本来想讲拒绝,但是想到李中瑞,她犹豫着问道:“都有谁去哪里?”
陶源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总算知道没做官时,我娘看我游手好闲是什么心情了。”
看见辛容翻了个白眼,他嘿嘿一笑:“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难道还有大儒文官去不成?”
“平时是没有这些人。但是‘四俊杰八孝贤’是能见到的,还有——”
“‘四俊杰’?真的?”
“动心了不是,去吧去吧。你要是能得到他们的好感,不愁名声变好。”
“好,多谢兄弟替我筹划。来,这杯我敬你。”
辛容答应了,她本来没抓到李中瑞的把柄,想套头教训他的。
可是现在再做这样的事情,不合乎她都官从事的身份。
之前的雪夜歹人是自己,但昨夜闯入水丘辞院子的,可不是她啊。
不能再让别人把这些不入流的事,扣在她的头上了。
正好,她去瞧瞧“四俊杰”的才学究竟如何。
若是遇到李中瑞,想办法让他出糗,也算给水丘辞一个交待了。
不接受反驳,这可不是不入流。
这是用胡闹来对付不入流的人。
去年此时,辛容还记得,她与水丘辞契约结束,拒绝了他退还租银,就让他教她和英落、柳慕种地。
一年过去了,那时她可想不到,如今能在洛京做长吏。
四月春寒远,鲜衣少年来。
燕尾拂檐过,东风桃叶浪。
水丘辞应太学院几名太学生的邀请,此时正坐在者叙楼三楼视野最佳的窗边。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前段时间沐休时也来过这里。
不远处湛蓝的天空下,那清逸绝尘的身影,映在他明亮的眼睛里,像是初晨的太阳。
辛容骑在黑骏马上,绛纱色的衣摆向两侧展开,长长的黑绸腰带随着东风飘荡。
水丘辞悄然转过头,目光温和,认真听着太学生们的请教和讨论,脑中却空出一片清明。
他不禁在想:今日的她,半披发半束发,更显洒脱不羁。她也沐休吗?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