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点点头,农户来不及收割庄稼造成减产,税官更加收不上税来。
要想收上足额的税银,应该找那些占地却隐瞒不缴税的豪族。
对农户横征暴敛,分明是本末倒置。
可她抓捕的那个税官也只是听令行事,她就算将税官处置了,也同样是舍本逐末。
水利师听见农桑师的话,有些不乐意了。
他说有多段河堤已经年久失修,再不加固一旦遇到天降大雨,肯定会决堤的。
既然是紧急加固,只能招当地百姓服徭役,尽快解决此事。
但即便如此,依旧是治标不是本的。
严晖之当然知道,水利师说得并非危言耸听。
中原战乱几十年,先帝提出治水也被朝臣以国力不足否定。
如今,黄河已经数十年没有好好治理过了。
“如何治本?”他看向水利师问道,陛下登基时就有此意,他当然要问问。
水利师略一思索说道:“如今黄河大部分河段已是地上悬河,有些地方的河堤比民房还要高了。要治本,就要放弃现有河道,重新改道。”
“改哪些河段?”严晖之点头问道。
“上千余里。”水利师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让人震惊。
辛容惊呆了,这是要人工挖出上千余里的河道出来啊。
严晖之摇摇头,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上千余里河道,起码要用十多万人,耗费巨资。
今年国库会比去年亏空更多,哪里来的人与钱。
一桩桩一件件的要事,让严晖之很是苦恼,这些事哪个都没法彻底解决。
严晖之让辛容留了下来,单独交代他差事。
“辛容,你这几日去各地方官学巡察。”
“下官领命。”
严晖之看着辛容轻快走出门的背影,眉心皱成了川字。
至于都官从事,还是让他去官学查查尸位素餐的人。
辛容已经查到税官了,再追查下去又是碰不得的事。
严晖之坐在桌案前,想起十几年前的动乱,心中又添了挥不去的忧虑。
当年奉命度田的长吏,有上百名死于非命。
可是,京兆三郡上报的田地数据和税额,比起弘农郡差太多了。
严晖之当然不会就这样袖手不问,他也与三郡郡守博弈了许久。
言外之意,再上报的数据,至少要参考弘农郡的。
差太多,你们自己说得过去吗?
辛容在司隶校尉的卷宗上,看到过当年度田事件的简要记录。
当年,奉命清查田地的长吏,大多被群盗杀害了。
可是每当官府派兵追捕群盗时,群盗就四散不见了。
等到再有长吏清查田地时,群盗又集结出现了。
这些群盗还能是谁的!
辛容心里十分清楚,严大人不想让她将税款不实一案查到底了。
当初在吴山郡,她算出来公冶府养的佃农不下千人。
京兆三郡的豪族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侍卫死士奴隶佃农私兵,权势大的几家可用之人加起来上万都有可能。
水丘辞很欣慰,辛容这几日老老实实随他监察地方官学。
她若带着一队卫兵去豪族府上抓人,被围剿反咬一口都是有可能的。
去年黄大人和辛容,能处死公冶府二十八口人,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谁也没想到黄大人敢下令,谁也没想到辛容敢执行。
现在不可能也不可以再这样了。
他也不允许辛容拿命去讨公道。
在官学讲经时,水丘辞余光看见辛容甚是不高兴。
待讲完孝经时,他听见辛容呵斥道:“人呢?京城六经师讲学,怎么这么多人不来听。要是不想来官学,趁早除名。”
学官战战兢兢回道:“他们都请过假了。”
“那就请一辈子吧。重新招学生过来。”
“这——这——”
“大人,既然空位多,可以让贫困学子随时来旁听。”水丘辞上前说道。
“你可听见了?赶紧满上。六经师是奉命讲学,谁再无故缺席,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是是,下官一定督促他们。”
“这位可是辛都官。不才欧浩逸,为父侍疾而来迟,请大人见谅。这大不敬之罪小生可承受不起。”
辛容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转身看去,只见一名风度翩翩的书生姗姗而来。
“原来是欧公子,不知欧侯爷患了何病。本官可带巡察随行的郎中,去府上看一看。”
“不劳大人,家父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究竟是何病,很快是多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