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缩卷着身子,伏首隐忍低泣。
马车徐动,碾压吞没哭声。
萧莫言一把将人拽起抱入怀里,却一言不发。他知此刻,她定然什么也听不进去半分。
阮翛然不再执拗,靠在萧莫言肩头,恍恍惚惚不知哭了多久。
许久过后,萧莫言轻柔细语道: “本宫知道,你这几年,在家中过得不快活。既然不痛快,那便忘了他们,全当他们仍在顺昌县。不如,本宫让人调任你父亲,重回顺昌县如何?”
阮翛然慢慢止住哭泣,摇头不忍道:“罢了罢了,全是我命不好,你说得对,他们让我不痛快,我还惦记他们作何。”
她举着绢帕胡乱抹干眼泪,故意嗔道:“还说不是你,若不是你,我父亲为何突然升迁?”
萧莫言沉声正色道:“不是本宫,是吏部侍郎,亲自下的调令。你父亲之事,待本宫查明缘由,自会相告。”
阮翛然不由想起赵良媛之言,莫非是为了拿捏她这个内官为她们办事。
赵良媛的父亲是吏部侍郎,升迁调动还不是轻而易举。
骤然间,马车不知拌到什么剧烈晃动,险着将二人甩飞出去。
萧莫言稳住阮翛然惊魂未定的身子,厉声大喝:“发生了何事?”
无人应答,嗡得一声,寒光凛冽的长剑刺了进来。
阮翛然尖叫一声,被萧莫言挡在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萧莫言飞速从靴间拔出一柄匕首。
咣当一声,挑开长剑。
长剑收了出去,萧莫言趁此空档,急急嘱咐道:“你自行逃命去,千万不要回头。”
言毕,萧莫言跳下马车。
阮翛然浑身发颤,玉手发抖撩开轩窗的帷幔,向外窥探。
萧莫言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
四周是苍翠树林,原来二人早已到了郊外。
偶有乌鸦诡异啼叫,无数鸟雀不安展翅高飞,远离枝头。
那个驾车的亲兵护卫,竟也在其中手持长剑相对。
阮翛然大约猜到,定是有人收买了那个亲兵护卫。里应外合,刺杀太子殿下。
阮翛然胆战心惊,是她害了萧莫言。若非今日出宫,萧莫言绝不会有此危机。
只见其中为首的刺客,冲其他人一使眼色,众人纷纷持剑强攻向萧莫言。
萧莫言手持匕首,人多势众哪里招架得住。
一个措手不及,胳膊便被划出一道血口。
鲜血潺潺流出,染红了大半个衣袖。
马车上的阮翛然,想起萧莫言的话。她得逃命去,找人来救萧莫言。
阮翛然使劲掐了一把大腿,利用疼痛好让身体镇定下来。
她爬出马车,好在马匹尚在。
若驾马车逃命太过累赘,只能弃下马车乘马脚力快些。
耳畔是咣当不绝于耳的兵刃厮杀声,刻不容缓,她没有犹豫的时间。
阮翛然偷偷解开,马车套在马匹身上的辔绳。
幸而她会些马术,翻身上马,怒拍马背绝尘而去。
萧莫言瞧着她独自逃了去,眼神霎时阴沉充满杀意。
方才担忧着阮翛然,故意失手落败麻痹对方。
好让刺客觉得一鼓作气便可事成,无暇顾及阮翛然的存在。
萧莫言不顾手臂上的伤,冲着那个亲兵护卫阴狠道:“你卖主求荣,若是悬崖勒马,本宫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诛杀九族。”
那个亲兵护卫迟疑一瞬,萧莫言躲过其他刺客攻击。翻身向那个亲兵护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剑。
一气呵成回身挥剑斩杀了,身后袭来的刺客。
飞速跃身而起,突破包围圈。
施展轻功几个起落,跃上马车顶。
萧莫言凝神静气,居高临下睨视众刺客。
已有刺客持弓拉弦,将箭头对准了他。
“嗖”,长箭破空直飞向萧莫言。
萧莫言瞄准机会,挥剑砍断箭羽。
刺客们无声相视,顷刻达成共识,全部持弓射箭,瞄准马车顶上的萧莫言。
风萧怒起,枝叶发出沙沙寒声。
数箭齐发,势不可挡直冲萧莫言而来。
马蹄狂奔,响彻荒郊野外。
阮翛然发髻微乱,头上那支红梅步摇金簪,摇摇欲坠。
她心神不宁,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城中。
约摸一炷香后,她乘马赶到了城门口不远处。
方才她与萧莫言在马车中,悄无声息被那亲兵护卫拉到了郊外。眼下回想,也不曾听到有被城门守卫盘查的动静。
此时城门守卫正对往来行人,一一仔细盘查。
阮翛然翻身下马,决定弃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