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凝霜,马蹄打滑。马匹嘶鸣一声,原地打转不肯再走。
无论萧莫言如何挥动缰绳,终究无济于事。果断跳下铜辇,奋力疾奔向前。
寒风无情凛冽,吹动他颅顶的乌纱帽。
他焦躁不安,伸手将所戴乌纱帽取下,随意丢弃一旁。
乌纱帽随风翻滚,遗落在墙角污秽的积雪上。
风声萧萧,在他耳畔风驰电掣。
他眼中猩红,发疯飞奔向前。
前面宫巷转角过去,便是太极宫了。
迎面过来几个身穿红色甲胄之人,萧莫言定眼看去是包明悟。
“明悟。”萧莫言歇斯底里吼叫一声,眼见包明悟闻声匆忙奔来。
“殿下,出了何事?”包明悟原本被一声嘶吼惊到,又见太子衣冠不整更是惶恐不安。
萧莫言脚步不停,咬牙切齿问道:“人呢?殿帅,不,路驰人呢?”
萧莫言此刻早已心智失常,他只想知晓路驰人在何处,便能找到阮翛然的踪迹。
可包明悟听得稀里糊涂,他一早是陪着长宁侯入宫探望元德帝的。
原本他是想去迎太子下朝,恰逢碰上目眦欲裂如同中风狂走的太子。
“殿帅,在太极宫。”包明悟回了话,慌慌张张追赶而上。
到了,终于到了太极宫门外。
萧莫言眼神阴森,不顾气喘吁吁夺过宫门暗卫腰间的长剑,提剑奔了进去。
暗卫见太子拔了剑,公事公办喊道:“太子殿下,御前不能持械。”
那暗卫的脖间一凉,被赶到的包明悟持剑威胁:“闭嘴。”
又对身后赶来的两名东宫亲卫,喝道:“快去,调东宫三卫来此。”
一名东宫亲卫受命奔离,另一名拔剑与门口的暗卫剑拔弩张。
寝殿房门开启,路驰从内出来。
萧莫言直奔上前,长剑直抵在路驰心口,冲冠眦裂吼道:“她呢?把她还给本宫。”
咣当数声拔剑之身,暗卫涌过来将萧莫言团团围住。
路驰不动如山,寒声质问道:“殿下,在说什么?还什么人?”
“阮内人呢?”萧莫言怒喝一声,将剑架在了路驰肩头。
暗卫挥剑欲阻,路驰抬手命道:“任何人,不准伤太子殿下。”
暗卫听命后退一步,仍旧持剑以待。
路驰瞧着太子,几欲癫狂的模样。与那日为了那个阮内人,违抗圣意的样子一般无二。心中有了猜测,正色回道:“臣,并未见过阮内人。殿下若不信,可问林侯爷,臣,一步都未出过太极宫。”
“你的人,撸走了她,人呢?把她还给本宫。”
萧莫言岂会信路驰的话,闻此更是怒不可歇。
寝殿内,长宁侯闻见动静,不安道:“是太子殿下的声音。”言随身动,起身去向殿外。
连同林思源,贺皇贵妃,一道从殿内出来。王公公固然忐忑不安,仍旧守在龙床前。
包明悟匆匆赶到,冲进包围圈与萧莫言后背相贴,持剑相护。
贺皇贵妃见此阵仗,横眉怒目指着萧莫言,煽风点火道:“太子要弑君篡位,快将人拿下。”
长宁侯白眉一拧,怒斥道:“娘娘,话可不能乱说,当心闪了舌头。”
贺皇贵妃自然不敢惹这位长宁侯,不情不愿闭上嘴。
林思源忙劝道:“殿下,快,放下手中的利刃。”
萧莫言充耳不闻,怒气渐渐化为无助,口吻哀求道:“殿帅,求你,告诉我,她在哪?”
路驰一怔,太子未称本宫,低三下四相求。于心不忍道:“殿下,真的不是臣,臣只有那一次奉命而为。”
“不是殿帅,那是谁?”
萧莫言心头一颤,六神归位。挪开架在路驰肩头的长剑,回身暴喝道:“来人,封闭皇宫大门,给本宫将人找出来。”
包明悟低声道:“殿下,属下已命人,去集合东宫三卫了。”
长宁侯走到路驰身旁,疑惑不解道:“殿帅,究竟出了何事?”
路驰不敢有所隐瞒,又顾忌太子的颜面,附在长宁侯耳畔道:“殿下中意的那名内人,被一名暗卫不知带去了何处。”
长宁侯先是不满,太子如此看重儿女私情。随即脸色一沉,慌道:“这暗卫可全都听令于你,难不成有人吃里扒外?”
路驰正有此猜测,低声回道:“我这便让人去查,今日所有当值的暗卫名单。”
贺皇贵妃身旁的邓尚宫,惊慌失措奔进太极殿正门。
此时,萧莫言正领着包明悟往外走。
邓尚宫瞅了一眼冲冠眦裂的太子,面色大变冲上前喊道:“娘娘不好了,您宫中走水了……”
贺皇贵妃错愕一夕,本就碍着长宁侯的面子窝火,闻此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