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后厨。
贺芷瑶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孝敬林侯爷。
林千帆在不在府上,不是她能掌控的。不过,她打定主意先要笼络住林思源。
林思源身为宗亲,若他不愿让林千帆争储,必然无人敢拥立。
松鼠鳜鱼,五香酱鸡、卤子鹅、坛子肉、炒银丝、炝竹笋。
色香味俱全,周氏倒是对新妇甚是满意。贵为县主,能够屈尊下厨难得可贵。
贺芷瑶得了周氏一顿夸赞:“县主,好手艺,千帆真是得了珍宝。”
贺芷瑶假惺惺腼腆一笑,诧异道:“父亲,为何不来用午膳?”
方才林思源明明在府上,若是此刻出了府今日算白忙乎了。
周氏笑道:“方才宫里来人,陛下召见,侯爷入宫去了。”
贺芷瑶面色一沉,念起姑母贺双宁。无心应酬周氏,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
陪着周氏一道用膳,偶尔闲语几句家长里短。无非是周氏发发牢骚,抱怨操持侯府不易。
“县主。”
贺芷瑶闻见是林千帆之声,搁下筷子热情招呼其入座用膳。
林千帆竟也乖乖给足面子,坐到贺芷瑶身旁闷头用膳。
周氏感慨万千,要知道谁不知道林千帆的性子桀骜,哪是个听话的主。当真是娶了媳妇,有人管教性子稳重了。
少倾,用完膳,周氏识趣先行离去。
林千帆这才开口撂下一句:“随我回房。”抬脚将走,贺芷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意味深长笑道:“一起走吧,省得你等得焦躁不安。”
林千帆嗯了一声,二人并排一道回了住处。
贺芷瑶命绿萝在院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林千帆倚在房门口,只觉今日焚的香过于浓郁。想必是贺芷瑶,按照自己的喜好换了熏香。
贺芷瑶倒是有闲情雅致,落座在桌前斟茶品味。
“夫君,有何疑问,尽管问便好。”贺芷瑶斟了一杯新茶,递向林千帆笑盈盈道:“夫君,喝杯茶,解解腻,坐下来慢慢说。”
林千帆纹丝不动,质问道:“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阮翛然为何在你手里?”
贺芷瑶见林千帆拒绝品茶,提起阮翛然更是心生妒意。放下茶盏,耐着性子捏酸吃醋道:“你应当对我感恩戴德,若非我偷梁换柱,那个女人早就被烧成一具焦尸了。”
“难道不是你姑母所为,不然你姑母为何被关入冷宫?”
林千帆被熏香呛到,掩鼻蹙眉忍耐。
贺芷瑶愤愤不平道:“这件事,当真不是我姑母所为。我亲耳听到那个杀手,亲口对阮翛然说是奉了太子之命,取她性命。”
林千帆大惊失色,抬足急急走近贺芷瑶,再三确认道:“你确定是太子?”
见贺芷瑶郑重颔首,林千帆仍旧难以置信,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怎么会是太子。他二人情比金坚,我想不通太子为何要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有为何选在祥和宫,你又如何能偷梁换柱?”
贺芷瑶冷笑道:“林千帆,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贺芷瑶可是眦睚必报之人。我说了,我要杀掉那个阮翛然。不过,我后来改了主意。我要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任我驱使。我从大理寺的死囚里寻了一个,和阮翛然身形相似的女子。趁着姑母不在祥和宫,支开了所有的宫人。说来也巧,当真是天助我也。”
想起那日的惊险,贺芷瑶倒吸一口气。
那日她早将那个宫女,换上与阮翛然一模一样的内官服饰。今日入宫本便是,姑母要赠与她一些珠宝首饰做为嫁妆。她顺理成章将死囚藏在红木大箱中,明目张胆抬入了宫中。
德妃的安宁宫,与祥和宫比邻而居。原本打算让绿萝,将阮翛然骗来祥和宫,将人迷晕了藏进红木大箱中。
再将那名死囚,弄到人迹稀少的德妃宫中焚烧。
绿萝正欲出西殿,瞧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暗卫,扛着阮翛然鬼鬼祟祟进了祥和宫。
绿萝本便做贼心虚,瞧见人惊慌失措折回,告知贺芷瑶有人入了祥和宫。
贺芷瑶当机立断,拉着绿萝躲在桌子底下。
耳房只有一门之隔,她隐隐闻见阮翛然声嘶力竭质问道:“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接着是恶声恶气的男子声:“是太子殿下,不希望你活着,阻碍他的大业之路。”
绿萝捂紧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被那人发觉。
贺芷瑶侧耳细听,耳房再无动静传出。
少倾,浓烟滚滚飘散到西殿。
贺芷瑶花容失色,捂住口鼻,稳住心神一想。那人纵火想烧死阮翛然,竟与她不谋而合。
那耳旁有炉火,正熬煮着皇贵妃的补药。
既然火起,很快会引来宫人救火。纵火之人,必然开溜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