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明欢并未入侯府,而是请林千帆上了她所乘的马车。
她命车夫将马车,驾到侯府前面的巷子里。并让车夫在巷口守着,方便她与林千帆言语。
“林将军,昨日祖父与家父入宫未归,我如今已不是世子妃,入不得宫门,求林将军入宫,有十万火急的之事,要告知太子殿下。” 包明欢美目微红,口吻十分诚恳与焦急。
“包小姐,林某,得先知道究竟是何事?”
包明欢拽着手绢,心急如焚道:“白家堡的白家军最迟明日,便会围剿京城,还请林将军速速入宫,将消息告知太子殿下。”
“什么,白家军,没有军令,白家军如何堂而皇之离开朔漠?”
“据说是有人伪造了军令,林将军,先别管这些了,还是火速入宫告知殿下吧!”
包明欢焦灼不安,又催道:“林将军,事不宜迟啊,求求林将军。”
她屈膝要跪,被林千帆阻止。
林千帆面色严肃应道:“我这便快马加鞭,入宫去。”
林千帆起身要下马车,包明欢着急补上一句:“对了,告诉太子殿下,阮内人在安郡王手里。”
林千帆身子一僵,回眸错愕道:“你说什么?人怎会在安郡王手里?”
包明欢惶恐不安,急道:“具体为何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昨夜,阮内人被送去了郡王府。”
林千帆顷刻红了眼目,杀气腾腾。念及安郡王今日之言,明知他寻遍了烟花巷柳,竟然装作若无其事。
“包小姐,恕我糊涂,你为何知晓这些事情?”冷静下来,林千帆不明白这个包明欢,何以能知此等之事。
她能从白家私宅出来,可是白孟春拼死争取来的。
事到如今,顾不得扭捏,如实道:“我与白孟春已私定终身,请林将军务必信我所言,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林千帆应了一声,闪身跳下马车。
直奔回府门口牵了马匹,策马扬鞭赶往皇宫。
一炷香后,林千帆随宫人去往太极宫。
这一路,他纠结不已。阮翛然未死之事,思前想后他打定主意不会相告。
已近午时,难得日朗风轻。
正殿门外,竟然是路驰亲自守着。
路驰对于林千帆入宫求见,虽有诧异并未多问。而是推开殿门,向内禀报。
林千帆立在殿门口,抬眼向里窥探。只见萧莫言端坐在御案后,全神贯注批阅奏疏。
莫名有股天生的帝王气质,不怒而威高贵不凡。
一夕间,他承认不如萧莫言。若让他整日枯坐着批阅奏本,犹如百蚁啃噬的酷刑。
“让他进来。”萧莫言的声色沙哑,略带疲惫。反倒让林千帆觉得,有几分藐视一切的漫不经心。
林千帆入殿参拜,拐弯抹角将包明欢所言带到。
萧莫言手上一滞辍笔,起身行到林千帆身前。
“白家军为何要兵临城下?”萧莫言反问。
林千帆心一横,干系皇城安危不能再替安郡王隐瞒了。重新跪地道:“安郡王妄想逼宫,要挟陛下废黜太子,改立他为储君。”
萧莫言早料到安郡王有此野心,所料未及的是,对方竟能让白家军倾巢而出为其卖命。
“殿帅,速速出宫,一定要拦住安郡王,绝不能让他离开京城。”
路驰奉命匆匆离去,林千帆暗恨自己愚蠢。
这一来二去,安郡王只怕早已出了京城。
那阮翛然作为安郡王的附身符,定然也被带离了郡王府。
“千帆,你过看。”
游神间,萧莫言取出舆图,研究阻拦白家军的对策。
萧莫言指着南边一处山脉,正在城外京畿大营所在之处。
“白家军最多三万,朔漠离京千里之外。一路奔袭,定是人困马乏。若明日到达京城,想必今夜必会安营扎寨,全军休整。安营之处必然会避开京畿大营所在的方位,所以……”
萧莫言言语一顿,眼神锐利手指移动到山脉相反方向,笃定道:“这里是地处西南,城外二十里的京畿大营。你再看这里。”
林千帆的目光,随着萧莫言的手指移动舆图的东北方位。
“这里是城外十里,唯一的一条河流,大军休整必然离不开水源。为此白家军今夜,定会在此处安营扎寨。”
林千帆认出这条河流,正是上次太子遇刺的地方。
萧莫言郑重其事命道:“骠骑将军林千帆听令。”
林千帆怔了一瞬,跪地领命。
“本宫命你到京畿大营调五千铁骑,提前埋伏夜袭白家军。”萧莫言噙着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
林千帆心甘情愿领了旨,若是安郡王挟持阮翛然在白家军中,他正好得了先机将阮翛然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