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小娘子,门口一位婢子说,有贵人来过来找你。”
“可气派了,那马车比沈侍郎家的都大。”
“小娘子,小娘子,这般威仪,莫不是皇亲国戚?”周欣在姜南耳边叽叽喳喳,很是兴奋。可见刚来时的腼腆劲儿,只是一直被压抑着,如今越来越放飞天性了。
姜南从后院跑过来仔细端详那马车,又看看马车上下来的贵人,满头珠翠被婢子扶着,仆从用衣袍擦了擦马凳,放在那贵人脚下。
“这是苏五娘,苏相公家的女郎,不是皇亲国戚。”
姜南失笑,可见,长安城扔块砖头能砸着三个系黄带子这事,古今各地大家都很门儿清啊,但是这回却是猜错了:“皇亲国戚怎么会跑到我这小医馆来?”
祝娘子笑嗔着周欣:“在外面也胡说。”
姜南把脸上的嬉笑收一收,正正经经行了个福礼。
自那日过来蹲点袁子衿拆线之后,这位女郎再也没来过医馆里,后来倒是经常遣奴仆过来买姜南捣鼓的药材周边,什么熏香、花露,一概出什么买什么,从来不问价格。
要不是姜南每日还给长安城普通病人看诊,跟这位贵女、崔都尉那样的人物常打交道,还真以为长安城里买卖都用的金子。
姜南现在每个月也能赚一万多钱,这还不算卖药材周边与义诊这种短期收益。姜南赚得多,花的少,妥妥守财奴一个,对于苏五娘这种花钱如流水的,不由得操起老母亲的心来。
自己卖的也不便宜,苏府也不止这一个女郎,若都这般花销,光靠苏相公一个人的俸禄,真的够一大家子日常吗?
□□心的苏五娘犹笑道:“听闻小娘子不仅义诊免费看病,还给穷苦百姓立了一个种植杏树的规矩。”
姜南矜持地点点头,再福一福算是感谢夸赞。
想是苏家仆役过来采买时听说的,姜南这规矩只针对穷苦百姓,对于大部分长安居民来说还是该怎么收就怎么收的。
苏五娘着宽袖襦裙,还披了半肩,站着汗流浃背有些端不住架子,让婢子在外候着,自己进了医馆。
‘呼~’地松了口气,苏悦泄了气般瘫坐在凳子上,姜南端来井水镇过金银花露引子,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这引子真清爽,凉快多了,没有枉费儿特地打扮一番。”苏悦团扇轻扇着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女郎今日这般盛装,所为何来。”
苏悦被她逗笑:“听闻小娘子要扩大这医馆,来与小娘子谈合作的。”
顿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若我家拿出些钱财来,与小娘子合伙,小娘子意下如何?”
姜南虽然不精通唐律,但尽人皆知政策禁止官吏和民间经商者之间来往,也不能有互相商业间的交流。
苏悦看出姜南的犹疑,“儿见着小娘子医技高绝,日后必定不凡,沈府想沾沾这名气。只是我家也并没有医馆上很熟悉的人,故而这医馆还是小娘子管着,我们便只出钱,不分利。到时候若是小娘子名声大振,苏府也能跟着挣些名气。”
姜南笑着挑眉,这是怎么个意思?出钱不分利,做慈善?真是佩服这古代人......
姜南喜欢苏悦这样的做事态度,也愿意跟他共事,但涉及大宗钱财和长期合作,总要谨慎,姜南与她说了自己的意思。
“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叫儿如何相信贵人,只是图名不图利。况且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前些日子还有人来闹事,只怕——”生意黄不黄,谁也说不准。
苏悦觉得这小娘子过于谨慎,便实话告诉她:“上次两个捣乱的都受了杖刑,断不敢来捣乱了。”
姜南点头:“想来那两个无赖欺我是女子,故而上门捣乱。女子安身立命于世,着实不易。”
苏悦觉得这店主娘子怎么如此墨迹,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也不懂,低声道:“听说是小娘子开医馆落了人家面子,撺掇这出给小娘子长个记性。”看口型是‘济仁堂’。
济仁堂距晋昌坊隔着好几个坊,再说这店里铺陈、规模,差着好几个段位呢,至于吗?
姜南本来只是夸大一下处境,好让这女郎知道市井行医着实不易,出钱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无需担心太多,小娘子有福之人自有魁星罩着的。”
那魁星莫不是‘苏府’?姜南还想打听,苏悦却笑了,这怎么好明说,那日宴席她也是躲在屏风后偷听,至于后来无赖被杖刑,究竟是哪方势力,当真不得而知。
姜南见她不说了,也就罢了。兴许哪位病患是深藏不露的大佬,比如高官要职什么的,当时义愤填膺了一把,救了于困顿中的自己。
苏悦笑道:“便是小娘子立时答应,儿这次也没带钱出来,昨日曾禀告家中长辈,长辈知道小娘子市井行医善举欣然同意,这次是来问小娘子的意见。”
医馆生意经营与声名‘实’与‘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