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郡王入户部之后,也对户部进行了一些列改革,不仅是户部辖下增设了福肉馆等国有连锁店,户部的办事流程也有很大的改变。
其中朝臣体验最深的就是支银子需要登记的资料,那真是精细到每一文,户部有个专门更新各类物资价格的工作,登记的价格稍有不对就会被打回来,如此开源节流,国库如今那是真富裕。
清朝水患连连,有康熙四十三年那次大水灾经验在前,一系列赈灾事宜都有了固定的流程。
直郡王带领军队负责抢灾救灾,宝郡王负责调配各项救灾物资安置灾民,在不缺钱的情况下,不到三个月灾情便差不多解决了,但这无疑是治标不治本。
十四爷跟弘吉叔侄俩看着最后汇总的赈灾账册直叹气:“还是得治水呀,国库再多银子也禁不起这么个花法!”
负责带人出力的直郡王等人瞅瞅这边汇帐的叔侄俩,又瞅瞅那边盯着舆图研究的父子俩,果断埋头继续干饭。
弘昰将这次受灾区域标完,盯着舆图瞧了会儿,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阿玛,咱回去走保定府瞧瞧去!”
黄河发大水,周边淹了一片,保定府周围数府无一幸免,唯有保定府屁事没有,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宝郡王盯着舆图点头:“是得去瞧瞧,没准能发现个治水能人!”
保定府河道由保定知府陈河神一手主持修建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保定以及周边这片稍微消息灵通点儿的百姓都知道。
说起这个陈河神也是个传奇人物,陈河神姓陈名庚字河神,治河名臣靳辅关门弟子,本身只有个秀才功名,康熙三十一年被靳辅举荐入仕。
陈河神辗转保定府多县任县令,康熙三十九年不过三十出头便升任保定知府,总揽保定河工,七年间把保定府治理成了一方富足安泰之府,保定府也是唯一一个不受河道总督管辖之府。
胤禛他们到保定府的时候,陈河神还在河道上呆着呢,一行人转悠着来到河道上,瞧着这个跟普通河工无甚区别的黝黑汉子,直郡王不禁对其大加赞赏。
“河神不愧是靳文襄公的衣钵传人,巴拉巴拉.......”
陈河神:“.....微臣修河治水治下不是跟那老头子学的。”
嗯?
好奇的看修河道的众人听着这话都下意识看向这位保定知府,胤禛瞧着这人心中一动,老头子这称呼真是好耳熟,仿佛听某人嘴秃过。
直郡王沉默的跟眼前黝黑的糙汉子对视半响,干笑道:“河神真会说笑!”
“在下没说笑,我们治河理念都不是一套!”
陈河神明显对某老头子怨念不小,目光幽幽的在胤禛这行人身上转了一圈,跟下面的人吩咐了几句,领着胤禛一行人乘船来到一处河道入口。
“此女贞河就是李公子带着咱定兴官学一众秀才修的,河道总长近百里,活一方百姓,迄今已有二十载,黄河屡发大水,此河沿岸均未受到波及。”
有时候天资就是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有些人花极短时间就能掌握的东西,换到其他人身上认真钻研数载甚至更久都无法参透。
陈河神瞧着眼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河道,神情那叫一个难言,谁能想到他当初被一小少年忽悠来修河治水,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的时间,后续时间还要无限延长,瞅这情况怕是要干上一辈子了。
现身解释了一入坑就是一辈子的陈河神语气幽怨复杂:“在下不过拾人牙慧,苦心钻研近二十载,主持修建的河道仍时有冲毁淹没。”
宽敞平缓的河道中浑浊的黄河水缓缓流淌向天际,两岸女贞树林郁郁葱葱的向两岸无限延展,两岸挑河泥培土的汉子,摘女贞果的妇人孩童,吆喝说笑忙的不亦乐乎,放目远眺望去,好似一副秀丽壮阔的世外桃源图。
一行人瞧着眼前的景象久久无言,好半响直郡王跟恂贝子等人才看向神情惆怅的陈河神。
“那李公子人呢?”
陈河神眼露艳羡:“去悬壶济世了吧。”
“悬壶济世???”
这样的治水人才去行医济世?直郡王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河神。
陈河神瞟了眼弘昰,指着远处的河岸幽幽的介绍。
“当年靳文襄那老头途经此处,适逢咱女贞河完工,跟李公子俩不知怎么吵了起来,两人搁那河岸上从天文地理、水利术算,吵到农业耕种、树木习性,吵了大半天呢!”
胤禛:“......谁赢了?”
直郡王一众:.......这是重点吗?
陈河神瞥了眼胤禛,再次忧郁的叹了口气,跟众人讲述当年的事情。
“靳文襄那老头子不讲武德,吵不过直接扒了衣裳一头扎河里,道治水的不会水当心淹死遗笑万年,年轻小公子面皮薄,李公子气的拂袖而去。”
“后来那老头子又找人给李大人透口风说要收李公子做关门弟子,李公子说他要继承祖宗衣钵悬壶济世,写了荐信把最有天赋的在下推荐给老头子云游去了。”
陈河神回忆完当年,惆怅的摸了摸自己沧桑的脸,无比幽怨的说。
“想当年在下也是风度翩翩俏书生一枚,跟着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