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林乘着雷鸟降落在了广场上,发现这里的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林仁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缓慢地行走着,对着一具具机械金属残骸甩出一道半透明的灰色能量,形成球体般的形状,将这些垃圾包裹进去,提起来,然后一下扔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林仁,原来你这里已经结束了吗?我还以为……”涂山心心先白月林一步下了雷鸟,她上前几步,然后看着林仁,笑容瞬间凝固,瞳孔收缩到只有针尖大小。
林仁看她的目光似乎没以前那么柔和了,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但又不完全是——硬要说的话,可能更像是看一个绝交的朋友。
给人一种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不会调戏自己了。
连白月林都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太对劲,地上的一片狼藉中,似乎除了黑色的油污之外,还有一抹红色的液体。红色的液体里混杂着一些身体组织一般的东西,但是林仁的身体没有受伤,那么应该就是尼采的驾驶员的尸体了。等等,无人机的驾驶员?这到底是谁的尸体?
涂山心心看上去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她长出一口气,嘴里发出了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悲伤。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但不完全正常,这对于她来说可能有些困难。涂山心心双手搭住了林仁的肩膀,额头眉心相抵,一道白光闪过:“林仁,以后不要那么任性,明白吗?”
涂山心心那啜泣般的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而林仁却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白月林没有听到涂山心心的话,也没有看懂,于是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涂山心心转过身,神态的瞬间大变着实令白月林吃了一惊,那眼神和语气就是在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告诉你你也还是不知道的好”。
白月林猜想不到,林仁究竟是哪里受伤才会让涂山心心变成这个样子,而林仁本人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林仁是哪里受伤了吗?怎么感觉,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没受伤,就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涂山心心的状态已经和林仁有些接近了,有些呆滞奇怪。
白月林听得云里雾里,想到这可能是他们绿岭的人才知道的事情,而自己只是一个外人,多打听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于是便不再询问。
“难道林仁他又……”身后传来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白月林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雷鸟幻化成了人形,是一个金发的英俊男子。
林仁仍在自顾自地把地上的残害垃圾收集起来,堆成一堆,他似乎想一次把这些垃圾全部扔出去。
“嗯,雷虚子。”涂山心心轻声说道,“算了算了,这事情总有一天会结束的,我们去看看红络薇吧。”
“红络薇?”雷虚子不解地问道,“是那个破了二劫的红络花妖吗?”
“是,那是这孩子给她取的名字。快,月林,跟你雷虚子哥哥打个招呼。”涂山心心露出疲乏的表情,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笑道,“当初林仁让这孩子上山,我们三个一起待了几天。”
白月林快速地走到了涂山心心的那边,转身看着雷虚子。她发现雷虚子的那双眼睛似乎会发光,锐利中又带着温柔,十分奇怪,却能感觉是可以信任与依赖的。
“雷山六劫大鹏金翅鸟,雷虚子。”雷虚子微微朝着白月林鞠了一躬,他的礼貌和温柔令白月林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顺带一句,虽然破了六劫,但我还不是妖王。初次见面,小姑娘,如果你是林仁所说的那位客人,那就请多多关照了。”
雷虚子……你和雷震子是亲戚吗?
“你好……”白月林点了点头。
林仁看看白月林,又看看雷虚子,没有说话,许久才道:“我们走吧。”话毕,雷虚子挥动背后的一对大翅膀,扇起飓风将地面上所有的垃圾全部吹向了远方的都市。
白月林越来越觉得林仁变得奇怪了,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就连涂山心心和雷虚子都在不长的路途上尽力避免这个话题。虽然白月林一开始的想法是,自己身为外人还是不要多管别人不想让自己接触的事情,但如今林仁的态度变得如此奇怪,跟之前白月林所认识的林仁完全不同,这多多少少还是牵动了她的好奇心。
克制住好奇心和冲动实在是太难了。
“这雨,怎么又下起来了?”白月林伸出手,尝试着接了几滴的雨水,问道,“有点酸酸的,辣辣的,不会把我的草帽给毁了吧?”
“雷劫让这些雨水都带有麻痹刺痛感了,淋多了皮肤可能会出问题。”涂山心心解释道,“我感觉你的草帽有点奇怪,不怕荆棘也不怕风吹,这么说来暴露在酸雨里也没关系吧?到底是哪个品种的纤维做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妈妈走之前也没告诉我呀。”
雷虚子无声地展开背后一对巨大的双翼,他从大鹏变成人形,上半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