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正岐从破坏与杀戮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早已忘却,兴奋感再次占据大脑。他发现自己平时的慵懒都只是自己对自己的催眠,一种拙劣的伪装。撕下外皮,自己的内心还是属于海上妖兽的那种放荡疯狂。
他喜欢将力量倾泻出来,扮猪吃虎的故技重施,把敌人抬起来在狠狠摔下去,前后落差造成的巨大伤害形成无以复加的恐惧,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和勇气。玩弄敌人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是一种不尊重,但当尊重对手变得不必要且不重要的时候,这边成为了一种极其有效的娱乐方式,就如同猫咪会玩弄捕捉到的老鼠,处于绝对优势的强者如果有这方面的爱好,就不会因为这个过程的重复而感到厌倦疲乏。
八门正岐将那八条触手,也就是自己的其他八个头颅从海底升了起来。因为本来就是装作受到致命打击,此刻显露出常态也相当容易。不,还有更好的方案。八门正岐突发奇想,将左右分别的四条触手中抽出三条,均匀地缠绕在另一条上,就像是桥梁工程中的绞索一般坚固而结实。能量壳体延伸包裹之后,便形成了两只巨大巨长的手臂,四根指头,看上去兼有力量与灵活,极具威胁性。
没有继续张口吐出龙息,八门正岐只是控制着刚刚造出来的两条手臂开始拆船。他从船头开始,颇有耐心地往后逐级拆解,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刻意留下的,已经成为半残废品的旗舰诺亚上的唯一存活者,余和春。八门正岐没有直接对这个可怜的男人发起攻击,他只是很好奇,处于被恐惧支配的状态下,余和春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的余和春根本不知道自己又成为了敌人玩弄的对象,他只是不断地跨越碎裂的一地狼藉,想要朝着看上去更加安全的后方和上方跑去。时不时地摔倒,又再次爬起来,余和春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根本不敢考虑其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能依旧保持着奔跑,余和春做终于来到了一处堆叠得很像是通往上方甲板的通路,沿着这条废墟碎片构成的阶梯,的确很快就能出去。
可是跑到甲板上之后,又要怎么办逃离呢?甲板上没有什么障碍物和空间结构,如此平摊开阔的地形对八门正岐这样体型庞大的妖精来说是绝佳的单挑战场。如果这是慌乱中想出来的计谋,那还真是很有看头。
于是八门正岐抱着好奇心,让余和春踉踉跄跄地跑到了甲板上。目标极其明切,他朝着船边挂着的旧逃生船跑去,这肯定是被恐惧冲昏头脑急病乱投医的表现。
八门正岐停下了拆解船体的双手,似乎是感受到了疲劳或是厌倦,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抬起头,张开巨口,准备凝聚龙息,正要完成之时,却又被沉重的集群攻击打断。那些集中爆发在头上的电磁脉冲带来可怕的剧痛,迫使自己放松了力量,于是那些凝聚的能量全部被闷在嘴巴里,炸响。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八门正岐不耐烦地想道,这就好像是街机游戏的突然叫停,玩得正高兴,最讨厌的事情便是被时不时地打断!如果脾气不好,那肯定是要发脾气的,比如说八门正岐。
八门正岐调转方向,开始控制着两只巨手左右开弓,攻击那些战斗力明显要比普通方舟高出一个层次的战斗方舟。事实证明,只要八门正岐较为平衡地集中力量,还是能够将敌人一一击败的。只不过八门正岐正玩游戏玩到兴头上,没有耐心把注意力拉开太久于是他选择随便地给出攻击,仅仅是一次之后就收手了。
八门正岐的右手将极光号的船头砸碎,又用巨力将其摁了下去,巨大海水的拥入突破了脆弱的密闭仓,让头重脚轻的极光号无法挽回地头朝下笔直坠入深海。八门正岐的左手精确地扫过极地号高高耸起的塔台,沿着原来的方向抽回去的时候,又刻意控制向下偏侧一点,如同一只锋利的刀刃插入了快递盒的包装,然后用力一拉,整个便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八门正岐也在诺亚号已经出现轻微倾斜的甲板上发现了余和春,兴意阑珊地注视着。作为全舰唯一的生还者,他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在暴雨中奔跑,撞碎一层又一层的厚重水幕,张口闭口急促地呼吸,甚至把雨水连着空气一起吞进咽喉。不可避免地咳嗽,肺部的剧痛让余和春瞬间失去了重心,加之鞋底在潮湿顺滑的甲板上不停打转,整个身体便倾倒下去。狠狠地撞击在甲板上,如同一条离开大海在岸上蹦跶挣扎的鱼,无论怎样扭曲肌肉也站立不起来,只是让徒劳的力量加速了身体滑行的速度。
滑倒了,摔倒了,沿着倾斜的甲板,仿佛冲浪顺着水波浪花朝着原本逃离的方向滑去。惊恐万分中伸出双手胡乱挥舞,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正好扒住了一根残存的栏杆,身体的高速下滑戛然而止,剧烈的阻力带来剧烈的疼痛让余和春再也不能保持单手引体向上哪怕一秒。危机时刻瞬间爆发肾上腺素产生的力量让余和春将另一只手抬起来放在栏杆上,死命扒住。
感觉到安定之后,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支撑的力量消失地如同出现一般突兀,就好像真的解除了危机。困倦如潮水涌上,余和春渐渐合拢上眼皮,就连耳旁嘈杂的暴雨和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