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黎窈接到舅舅的电话,说是订了星期六上午的飞机到江北。
黎窈已经有一阵子没去看过外婆,便也在网上订了机票,打算回江北看看外婆,顺便和舅舅聚一聚。
这阵子洛城多雨,虽然只去两三天,但黎窈还是不太放心顾津亭一个人在家里,这天吃完饭,黎窈坐在客厅看电视,却看不大进去,她犹豫了会儿,转头看向顾津亭:“哥哥——”
“嗯?”顾津亭正站着给玻璃鱼缸里的鱼喂食,闻言半撩起眼睑疑惑地看向她,他今天穿了一件深棕色的长袖开衫家居服,鱼缸上方的照明灯打在他身上,勾勒出暖融融的质感。
“我这周六要去趟江北看外婆。”
“周六?行啊,用哥哥送你去机场吗?”
“……”
黎窈索性走下沙发,她走到顾津亭身旁,看向鱼缸里的鱼,顾津亭喂鱼有一种不顾鱼死活的慷慨,饲料颗粒大把大把地撒进去,五颜六色的鱼头纷纷钻出水面争相抢食。
“哥哥……”
“?”
“鱼快撑死了。”
“哦。”顾津亭见好就收,他将装饲料的玻璃罐重新放柜子上,转身看向黎窈:“怎么了?不放心哥哥啊?”
黎窈低头用手指戳着鱼缸的边边,小声道:“这阵子天气不太好……”
顾津亭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负担太大,疼起来的的时候,我吃药也可以控制的。”
黎窈:“可是我不想你吃那个药……”她问过唐一听了,长期大量服用那种镇痛药,会形成依赖,甚至会引发迟发性的运动障碍,出现强直、运动迟缓。在她能帮他克服的情况下,她不想他再碰那种药。
黎窈抬头看向他:“哥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江北?”
“我们就去两天,刚好在周末,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顾津亭的目光沉沉落在她白净无瑕的脸上,他勾了勾唇,声音温柔散漫:“就这么舍不得哥哥啊?”
“嗯!”
顾津亭笑容一顿,脸上微微诧异。
黎窈抓住他的手,如实道:“我外婆做饭很难吃的。”
顾津亭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指尖缓慢地揉进她的指缝之间:“行,那哥哥就给黎大小姐当伙夫去。”
周六上午10点,两人在江北机场落地,然后打了辆车前往黎窈的外婆家。
黎窈的外婆家住在江北市的南溪镇,一条名为爬山虎巷的巷子里。巷子两边老旧半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沿着长长的巷子蔓延,一眼过去,满眼皆绿,故而得名。出租车在巷口停下,青石板路行李箱子不好拖行,顾津亭便拎起两人的箱子,黎窈在前面引路,他们在一个爬满藤蔓和蔷薇花的院墙前停下。
黎窈拿出钥匙:“我外婆这个点应该在外面运动没回来呢,我们先进去把行李放好。”
院子里是一栋两层楼高的老式自建房,前几年有翻新过,所以里面的装修和家具都还是很新的。黎窈带着顾津亭上了二楼,推开房间门,介绍道:“这是我以前住的房间。”
顾津亭将行李拎进去,这间房的装饰和他们洛城那套房子黎窈房间的风格很相似,都是冰淇淋色的窗帘,奶白色的书桌,书桌上还放着一盏复古的南瓜台灯。
黎窈拉开窗帘,喊顾津亭过来窗边,她指着窗外,像小朋友炫耀自己的玩具:“哥哥你看!”
窗外刚好种了一颗广玉兰树,有二层楼高,郁郁葱葱的树叶里藏着暖白色的花,树叶后面是高而远的蓝天,这一幕被框进书桌上方的方格子窗里,让人心旷神怡。
顾津亭拍了拍她的头:“我们窈窈以前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
黎窈:“……”刚入学的时候是很好的,只是后来她写好的作业常常被撕坏,下课问老师不懂的问题却常遭到冷嘲热讽,考试的时候笔盒里的圆珠笔会莫名其妙失踪,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她的成绩一落千丈,甚至掉出了年纪前两千名。她那时是寄宿生,一周只有两天能回外婆家,休息的那两天她会去舞蹈教室上课,那时候,只有在舞蹈课上的时光,对她来说才是快乐的。
“怎么了?”顾津亭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是哥哥说错了?那也没关系。”他弓下腰,勾了勾她的鼻尖,“笨蛋美人也是美人,哥哥不嫌弃。”
外婆经常会打扫她的房间里,所以房间里的家具和床铺基本都很干净,不用怎么整理。两人在房间里待了几分钟,黎窈就收到舅舅的微信,说他已经到巷口了。
黎窈和顾津亭下楼到院子里给他开门。
黎窈的舅舅秦钟长得十分高大,因为终年热衷于健身撸铁,衣服穿在他身上莫名有一种膨胀感,黎窈的妈妈常年嫌弃弟弟肌肉练得太过了,别的医生都是一身白大衣举止翩翩仙风道骨,就他把自己练成了一个肌肉男,病人来看病说不定还以为找的是一个健身教练,下一秒就要掏出表格让人家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