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黎窈一直显得很安静。等红绿灯的时候，顾津亭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哥哥给你做？”
黎窈微微一侧脑袋，避开他的手，她低声道：“我这几天，想回趟家。”
顾津亭知道她所说的“家”是指黎家，他皱了皱眉：“你父母现在也不在这边，你一个人回家做什么？”
黎窈垂着眼睫，说道：“想回去收拾一些证件之类，而且春天到了，妈妈养的花需要换枝修剪，家里的佣人不会弄，我得回去看看。”
“那哥哥陪你回去？”
黎窈摇头：“不用你陪我，正好我也想……自己待几天。”
顾津亭神情稍顿，继而应了句：“行。”
晚上两人洗过澡，顾津亭走进卧室，看到黎窈在收拾衣服，他眼神黯了黯，上前帮她一起收拾：“要去几天？”
“就待……三四天吧。”她订的机票在三天以后，爸爸在美国那边已经帮她联系了医生，过去之后应该就可以直接办理住院了。
收拾完行李，顾津亭还待在卧室里没有出去，黎窈默默看了他一眼，上床钻进被窝里。
身后一暖，顾津亭的身体挨了过来。黎窈动了动胳膊：“不是说……不做的时候，就不一起睡吗？”
顾津亭亲她的后颈：“不做，就抱一抱。”
他解开她睡衣上面两颗扣子，手往前扣住她的脖子，将嘴唇抵在她耳根处：“幺幺……”
“……嗯？”
顾津亭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身体挨紧她，不停地喊她的小名。
黎窈忍着身体自然反应生出的战栗感，固执地背着身，不肯回应他。
许久，顾津亭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他将脸埋进她的脖子，抱住她情不自禁颤抖的身子，哑声道：“要回来的时候说一声，我去接你。”
“……”
黎窈昏昏沉沉便睡着了，她睡得很十分不安稳，“工具”“责任”“愧疚”这些字眼像挤满了毒汁的藤蔓整夜地纠缠她……
她半夜惊醒，看到顾津亭在黑暗里睁着一双幽暗的眼睛看着她。
“哭什么？”他叹息着用手拭了拭她脸上的泪水，“哥哥对你不好吗？”
黎窈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抓过枕头抱进自己怀里，一夜几乎没有怎么睡。
第二天，顾津亭开车将黎窈送到黎家。黎窈回到家开始整理自己的护照和病历本资料，方若榆发来一条图片信息：“看，没有你陪我一起打饭，食堂大叔给的肉都变少了！”
自她回洛城以后，只出去和方若榆见过一面。方若榆对她的腰伤一直很担心，但又怕问多了惹她伤心，所以每次发信息都是扯来扯去，从明星八卦扯到舞剧团食堂涨价，黎窈点开图片看着餐盘里的两块肉微微笑，她想着走之前起码也得跟方若瑜告别一句，便在聊天框中回道：“明天中午出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方若榆马上回了一串飞吻的表情：“好哦富婆仙女贴贴！”
第二天中午，两人约在星光百货见面。黎窈陪方若榆去吃了方若瑜念叨很久的一家火锅店，餐桌上她跟方若瑜说了自己打算出国做手术的事，方若榆一脸震惊，抓住黎窈的手着急道：“怎么突然就严重到需要做手术了？而且……国内不能做吗？洛城的医疗也很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到国外去做？”
黎窈解释道：“我家里人现在都在美国，我爸爸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医院和医生，去那边的话他们也方便照顾我。”
两人吃完火锅从店里出来，一路上方若榆都闷闷不乐，黎窈哄她：“我也不是就不回来了，等做完手术，想见面的时候我也能飞回来看你的。”
都异国了，想见面哪有说得那么容易。方若榆依然哭丧着脸，经过一个香水专柜，黎窈说道：“要不我送你一瓶香水吧，我用跟你一样的，以后闻到香水的味道，你就当我还在你身边。”说着硬拉着方若榆的手进去挑了两瓶无人区玫瑰，出来的时候方若榆的情绪总算恢复了一些，她突然想到：“那你那个哥哥怎么办？他跟你一起去吗？”
黎窈的脚步顿了顿，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不去的，我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方若榆不解：“你干嘛不告诉他呀？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你这样突然离开，你们之间不就相当于结束了吗？”
黎窈笑了笑：“可能早就该结束了吧。”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是她在强求。她早该知道，强扭的瓜不会甜。
方若榆还是觉得可惜，她唉声叹气：“可我之前听你那么形容，总觉得他也是很喜欢你的，你就真舍得这样放弃吗？这么一走了之，你确定以后不会后悔吗？”
黎窈默然不语，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她接起来，是之前那家珠宝店通知她戒指可以去取了。前段时间珠宝店也打过一次电话，不过当时黎窈还在卧床，便一直拖着还没去。黎窈挂完电话，想着珠宝店离星光百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