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朝茶几上摆着的水果扬了扬下巴。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屁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想耍什么花样。
双梨赶紧去洗了个手,用纸巾擦干,回来之后就拿起洗干净的阳光玫瑰开始剥皮。她的动作认认真真,全然没有看到一旁男人的眼神在逐渐幽暗。
双梨用牙签把剥好的葡萄叉住,递到陆源的面前。她的本意是想递给他让他自己吃。
结果他忽然凑身上前,就着她的姿势把葡萄吃了。
双梨瞬间汗毛涌立,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这一刻放大了。她微微颤抖地收回手,再抬眉时,发现陆源似乎心情不错。
于是她赶紧开口。
“就是、就是、我、我、想跟你说,我接下来几天有事,没空顶替我妈妈的职位。”双梨说到一半咽了咽嗓子,她实在不适合撒谎,尤其是在如此精明的男人面前,她说谎的痕迹简直就是无处遁形。
“我跟我妈妈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很快就可以回来,你可以按照正常来扣我妈妈请假的工资,嗯……给你带来不便我很抱歉。”
陆源眼眸微眯。
他从商多年,三教九流的人他都打过交道,譬如眼前这个女孩,他轻扫一眼就知道她是在撒谎。
她有事是假,想走人是真。
不过他今晚心情好,懒得和她计较。
女孩立在他身前,胸腔波澜起伏着等待陆源的回答,却不料他问道。
“你叫什么?”
双梨听到这话没反应过来,过了一秒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跟他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我叫宁双梨,刚刚高三毕业。”
双梨?男人念着这名字,下意识想到梨入口时甘甜的滋味。
陆源随性地扭动着脖子,给自己放松,双脚踏上脚踏,双梨非常识趣地拿起放在远处的烟盒,给他递了过去,甚至还把打火机也备好了。
陆源挑眉看她一眼,顺手接过。虽然他现在并不想抽烟。
“宁双梨,今天又是给我剥葡萄,又是递烟,就是想让我放你走?”
双梨诚实点头。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低着眸,双梨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且我笨手笨脚的,这几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所以我想我不胜任这个工作,还是早点离开好了。”
虽然双梨想走的理由并不是嘴上说的这个,但景知卉给她分析的很有道理。陆源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业大佬,他成熟稳重,独断专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他有无数的拥趸者,他们都以他马首是瞻,从来没人会违反他定下的纪律,所以他最讨厌就是有人忤逆他。
如果想在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是顺着他的毛捋,捋顺了,他就能同意了。
双梨这话勉强对上了陆源的心中所想,他也确实觉得这小屁孩做事笨手笨脚。
不过她想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再说了,她以为她走了,就能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天真,只要他想找到她,随时就能找到。
“嗯,走吧。”他大方道。
双梨听到这话,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差跳起来庆祝了。
陆源睨了眼她。
她在这里就这么不开心?一说到放她走开心成这鬼样子。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不打搅你休息,晚安。”
似是怕陆源反悔,双梨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从别墅离开。
陆源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给阿武打了个电话。
“盯着她,看看去哪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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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梨坐在巴士回到了市区的出租房。
房子很小很小,是平时妈妈在港城所住的地方,双梨浑身疲惫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逃出樊笼的小鸟,终于重获自由。
她给自己做了清汤面当做晚餐,洗漱完毕后她躺在床上长吁一口气,然后扭着身子伸懒腰。
她终于离开那栋别墅了,也离开那个男人了。
真开心。
不用再面对喜怒不定的他了。
双梨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钟,到点吃药了。她把书包里的药都翻出来,然后按照医生写的医嘱一颗一颗地掰出来。
对了,她忘记给医药费了。双梨拿着药盒看了眼,赶紧上网查价格,发现她现在用的药价格都非常贵,全是进口的。
心算了下,粗略地加起来差不多将近三万块。
双梨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药盒像有千斤重。
怎、怎么这么贵啊!
原本她打算算出来这里有多少钱直接汇给陆源,结果没想到这些药这么贵,远远超出了她的经济实力。
不过他没问她要钱,是不是就不用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