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和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那沙发上桀骜绯然的男人。他漫不经心地抽着烟,锐利的眼神淡淡扫了他一眼,明明态度懒散,却偏偏气势逼人。
张松和整了整衣领,把紧张感转移,再抬眸时,脸上已挤出了得当的假笑,坐在了陆源的对面。
“陆总。”
秘书端着新沏好的茶放在张松和的面前。借着喝茶的动作,张松和悄咪咪地打量着陆源,发现他一点事都没有,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伤。
但据港媒报道称,陆源伤的很重啊?
张松和收回了眼神,压下了这点疑惑。
陆源开门见山,完全不客套,“张总,有何贵干。”
张松和笑笑,放下茶杯:“陆总,前些天听说您出了……”说到这,他顿了下,“出了那些事,本来我想去医院探望一下您的,结果人太多轮不上号,这两日知道您出院了,所以才特意上门拜访。”
又是说这些有的没的,陆源微微拧眉,如果不是想看这条粉肠耍什么花样,他才懒得和他说废话。
陆源把烟摁灭,略带深意地盯着张松和。
“做咩啊?唔通你觉得喺港城有人可以挪我条命?”
见陆源突然说起了粤语,张松和心中一咯噔,细细品他这话的语气,像是有些意有所指。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开始微微发热,渗出了一点冷汗。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半吐半露道:“陆总的地位摆在这儿,没人敢动您。”
陆源嗤之以鼻,“张总,不要兜圈子了,有话直说。”
张松和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压下自己那一股心惊,若无其事地笑笑,说:“陆总,是这样。我最近盘了下南边那块地,搞了个高尔夫球场,打算这周六组个局,请大家来练练手,我听说您对高尔夫这一块也颇有研究,所以我特意请您来了。”
阿景站在陆源的身后不远处,留神着张松和的一举一动。表面上看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如果不是被他们查出医院的那件事,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会让手下假装成医生混进病房。
难道真的是他策划了要谋杀陆源吗?可动机是什么?
不过听他刚才这一番说辞,阿景明白张松和怎么忽然来访了。
其实还是因为陆源。
在港城,陆源手眼通天,许多做生意的老板都需要走他的关系才能在港城立足。而离开了老丈人自己搞高尔夫的张松和其实也一样。
高尔夫作为上流圈子的交际活动,张松和办了这样的场子,自然需要跟陆源报一声,一来是要给陆源面子,算是跟他拜码头,希望他以后能关照着点。二来估计也是想找陆源来镇场子。
一般这种行程,陆源都是不会去的。因为都是一些场面功夫。对方来告知他这个事,是要把礼数功夫做足了,所以去不去都无所谓。
不过出乎阿景预料的是,陆源答应了。
“周六?什么钟数?”
“下午开始,然后一直到晚上,陆总,可否赏面?”张松和微搓手掌。
陆源笑了笑,“不忙就去。”
“好好,那我先把您的位置留着,随时恭候。”张松和道。起身向陆源告别。
他走后,陆源对阿景说,“去起一下他的底。”
“这一块是阿武负责的,我去给他打个电话。”阿景刚拿出手机,就看到阿武走了进来。
“来得正好,刚说起你。”
阿武站定在陆源的面前,恭谨道:“老板。”
陆源看着他,“有眉目了?”
阿武点头,一五一十地说,“张松和的手底下有个人叫严砾,是我们安插进去的。”
“据他打听,张松和最近在筹备关于南星珠宝新一季度的珠宝新品设计,不过他老丈人似乎对他提出的方案很不满意,不予采用,所以这段时间张松和与他老丈人的关系相当紧张。”
这话在陆源听来,完全就是几个老头在把一些老气横秋的首饰推向市场,并妄图要女性消费者埋单。
他不屑一笑,继续道:“还有呢?”
“还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阿武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貌似……貌似张松和最近试图探查您的人际关系,所有跟您有过比较密切接触的人,他都有去查。”
阿景在旁边听得皱起了眉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源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好样的。”
“老板,那需要采取什么行动吗?”阿武请示道。
“不用。”陆源仰脖坐在老板椅上,长腿伸直搁在脚踏,“你继续盯着,不用惊动他。”
阿景隔着办公桌朝他发问,“源哥,那你还要去他组的高尔夫球局吗,会不会是鸿门宴?毕竟他当时找人假扮医生进你的病房,现在又到处探你的人际,怎么想都是不安好心。”
听着阿景担